是他的师兄顾辞安的声音。
沈夜澜微微蹙眉,眼下这些书已来不及收拾,干脆一挥手,用障眼法将春/宫/图全部用字掩盖了起来,随后对门外道:“我在,师兄进来吧!”
话落,只听咿呀一声,门已被从外面推开,顾辞安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了以防障眼法被看穿,沈夜澜从案后走出,走到顾辞安面前,“师兄。”
顾辞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见他与之前无异后,方舒一口气,“看你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师兄就放心了。”
“有劳师兄挂心了。”沈夜澜面无表情,故意挡在顾辞安面前,不让他再往前一步。
顾辞安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他心有忧虑,有些话不知该如何开口,因此几次欲言又止。
沈夜澜知道他想问什么,故而主动将左手伸至顾辞安身前,面色淡淡道:“古往今来渡劫失败者皆会承天劫反噬之果,与其他渡劫修士相比,我不过是折损了修为罢了,师兄不用太担心。”
修行飞升是每个修士梦寐以求的结果,可修行千百年的最大一道难关便是飞升天劫。古往今来,能修到渡劫期的人本就少之甚少,而渡劫成功者,据说这万年来也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的师尊九方夜幽。其他人等,要么粉身碎骨,要么灵根尽毁,像他这样只是折了大半修为的,反是里面的幸者。
沈夜澜虽为自己的大半修为可惜,却也庆幸未伤其根本。
他相信,只要他勤加修行,再次飞升也指日可待。
顾辞安见他心态这么好,微微松了口气,故而伸出自己的中食二指为其探脉,发现真如他所说,并无大碍后,眼中忧色才渐渐褪去,收回手轻勾了唇角,“身体无碍便是万幸,修行之事今后也可慢慢来,你莫要着急才是。”
沈夜澜点点头。
顾辞安放了心,心境豁然开朗,忽的想起刚刚来溪澜阁的一路上听到的某些闲言碎语,故小心的看向沈夜澜,试探问道:“除了折损了修为之外,小师弟可还有感觉到有其他地方不对劲的?”
“其他地方?”沈夜澜不解,抬眸看向顾辞安。
顾辞安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以笑掩之,点头道:“比如说偶尔有个脑子不清醒的时候?”
沈夜澜闻言脸色微沉,心下顿时明了定是昨日花无眠借用他身体行不雅之事被人看了去,然后口口相传,传到了顾辞安耳中。
他无法向他们诉说花无眠的存在,只能点头认了下来,“昨天刚醒来时确实有些不甚清醒,不过今后不会了,师兄莫要为我担忧。”
“哦……”顾辞安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夜澜,目光在他房里转了转。
他可没有忽略掉自家师弟刚刚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定然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才是。
很快,他便发现了沈夜澜身后那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微惊之后直接越过了沈夜澜,走到他的案台前,拿起案上的书,随意的翻了翻道:“你昨晚一晚上没休息吗?在看书?”
沈夜澜顿时心头一紧,忙走过去将他手中的书抽走,点了点头道:“在找今后的修习之法,随意看看罢了。”
“哦?”顾辞安挑眉看他有些慌张的动作,在指尖聚了灵将其中一本书调换,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房间里走了走,道:“师弟你此次虽未伤及根本,但毕竟也才刚醒过来,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嗯。”沈夜澜轻轻应一声,将书一一叠起,放回了书架上。
顾辞安在房里走了一圈,在没再发现屋内的不妥之处后,又笑着凑到了沈夜澜身边,道:“对了,之前你渡劫失败,整个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一直很挂念你的伤情,天天都嚷嚷着要来天衍宗探望你,扰得我不厌其烦。现下你既然已醒,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恰巧,三日后是修真大会,在凌云派举行,不如到时你与我一块出席,给他们看看,以堵他们的悠悠之口,免得他们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就想着往我们天衍宗跑。”
“他们?”沈夜澜有些诧异,他虽穿书多年,但大半时间不是在修行就是在除妖,根本就很少有机会和他人接触,就更别说结识朋友什么的了,怎会有人来看他呢?
一提这个顾辞安就皱眉,无奈道:“就是修仙界里那班子自认为有头有脸的人啊,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功夫,还专门天天差人来问你的情况。”
问他的情况?
沈夜澜更惊讶了,且不说他认不认识这些人吧!就算认识,自己是死是活,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辞安显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自然有关系了,你是修真界魁首,第一人,望眼整个修真界,也只有你能与魔尊妖帝他们有一战之力了。你要是死了,一旦魔尊再携兵来袭,谁又能站出来守得我们人间界一方太平呢?”
沈夜澜:“……”
沈夜澜这一生中确实与几个厉害的邪魔们战过几场,还都赢了,这修真界魁首之位也是从此而来。
不过他除邪魔是因为师尊在飞升前曾告诉过他,除邪祟能为天劫积累功德,他积累的功德越多,飞升时天劫就会越弱。为了能够飞升成功,他便拼了命的与邪魔们战,倒是没有想过,守护一方太平一事。
顾辞安一看他这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他肯定没想到这档子事了,他的师弟他了解,那就是一个道痴,满心满眼里只有飞升,至于其他事,那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无奈叹气,顾辞安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就当是帮帮师兄,明日陪同我一起去一趟凌云派好不好?等从凌云派回来,你想做什么师兄都不拦着你了。”
看着顾辞安甚是苦恼的样子,沈夜澜微微皱眉,最终也只能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