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支反客为主,手掌轻轻地按着她的后脑勺,那些好几个月的忍耐叫人几欲发狂,克制里又全是小心翼翼。闻欣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温热的掌心贴在皮肤上。虞万支想捏住她不安分的手,又知道只有顺从这条路可以走,一颗心烈火烹油。闻欣确实完全按照自己想法来,在他腰间掐一下说:“不许动。”虞万支哪里敢动,四肢都是僵硬的,余光里看向房间,心想又快到得得要叫唤的时间。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盼着mǔ_zǐ 俩哪个先动起来,有些无奈道:“好,我不动。”闻欣手渐渐往下,餐桌上方的灯光照亮一切。她撒娇道:“亲我。”溃不成军。虞万支私以为儿子还是很懂父母的,起码给他片刻快乐。闻欣只觉得手酸,又有点不好意思,快速躲回被窝里。虞万支洗完碗进来,人还没沾床,就听见要哭的前奏,赶紧兑水准备给换尿布——带孩子好像是有规律可寻的,即使是差不多声音也表达着不一样的意思。闻欣侧躺着看,夸道:“真能干。”虞万支只催着说:“快点睡吧,不然明天没精神。”可不工作不带娃的,要那么多精神头做什么。闻欣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有那么多躺在床上的时间,打哈欠说:“睡觉真讨厌。”虽然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可她还是要嘀嘀咕咕地抱怨。虞万支洗干净手回来掐一下她的脸,心想怀孕时好不容易涨起来的肉又消掉。他道:“明天想吃什么?”吃,始终是闻欣最关心的话题。她心想自己跟猪也没区别,舔嘴唇说:“烤鸭。”虞万支嗯一声道:“我明天从加工坊回来顺便去买。”闻欣险些忘记他明天要上班,毕竟就那么两个工人,很多事总得亲自上手才行。她连忙道:“不许说话,快点睡。”虞万支听话地闭上眼,不过压根也没睡得沉,只要是mǔ_zǐ 俩谁有点动静都能马上给出反应。总之这月子做的,把他熬得才叫不像话,太阳穴都快凹进去,胡子拉碴得很。闻欣只觉得他才需要大补,孩子满月这天特意让张阿姨做一桌子好菜。虞万支是才下班到家,洗过手后道:“今天累不累?”两个人看一个孩子,简直是绰绰有余,况且得得又不难带。闻欣手肘碰他说:“是我问你才对。”年后各厂陆续复工,单子不老少,家里现在只有一笔进项,虞万支再放心不下也得去忙活。他为此有点不安,每天回来都得嘻嘻问过才放心,这会也是说:“你们好我就好。”这人,闻欣一本正经道:“我也一样。”趁着厨房里只有两个人,虞万支亲她一口说:“那我们就都很好。”答了跟没答似的,闻欣笑着摇摇头。恰在此时,有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春天的气息。作者有话说:晚安第90章 扯平二合一阳春三月, 万物复苏。虞得得小朋友正式满月,整个人跟刚出生时比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五官也变得逐渐清晰。他的眼睛像爸爸, 大概是年纪小,那种异域的感觉更加明显,鼻子却像妈妈,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挺拔, 连皮肤也开始慢慢转白, 不难看出平常被照料得很好。儿子尚且如此,闻欣更不例外, 她脸色红润, 看不出是刚生过孩子,因为能下楼玩耍晒太阳,一股生机从内到外的散发着。正是午饭后的点, 太阳挂在高空,晒得人懒懒洋洋的。闻欣避开树荫走,恨不得阳光把自己包围,脸都要朝着天空, 也不怕不走路撞到什么。自然, 她是不害怕的。虞万支牵着人,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心里松口气说:“要不要吃点东西?”还吃,闻欣最近都穿得松松垮垮,刚刚要下楼前才意识到自己的腰围比怀孕前宽两寸, 旧裤子压根都穿不了, 只有些松紧带的款式可以穿。那都是大肚子时做的, 以方便为主, 压根和漂亮不沾边。任谁从小到大都好看,一时半会也不能接受。闻欣摇头说:“我不吃,不能再吃了。”虞万支摸着她的手腕,仍旧是纤细,心疼道:“瘦成这样了。”闻欣的四肢本来就没怎么变过,顶多是生产前有点水肿,因此她一直以为生完肚子也会马上扁下去,结果有些不尽人意。她掐着自己的腰说:“才没有。”虞万支看她眼睛都快瞪出来,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戳一下。闻欣怕痒,往后一躲正经说:“反正我要把旧裤子都穿上。”有些甚至是新做的,穿不上多浪费啊。虞万支有点想反驳,看瞅着她的神色又憋下来,只道:“那我帮你做点啥?”闻欣眼睛转好几圈,思来想去最后说:“不许老叫我吃东西。”她馋,有人问就忍不住。得,虞万支把要掏奶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点点头说:“一切服从指挥。”他像模像样举手行礼,叫闻欣心情大好,迈开脚步往前走,忽然说:“三期是不是要开始卖了?”锦绣城的规划有好几期,可以说附近这几千亩地都没放过,别看四周是农田,但住着的人是不少。虞万支道:“估摸着五一。”五一啊,闻欣最近每天都看新闻,说:“五一后就开始双休了。”搁她还在服装店上班的时候,逢周日都是生意最好的,以后每周休两天,肯定人更多。虞万支心想怎么休都跟自己没关系,顶多是将来儿子上学少一天。他道:“下学期小学也要开始招生了。”据说是锦绣城出地出力,好些人买这儿的房子就是为让孩子上学。但一茬有一茬的难关,到初中要是还没办法落实户口,就只能回老家了。想起这个,虞万支道:“得得的暂住证也得办。”不在街道登记,回头被查到就得罚款,大家情愿花五十块钱跑一趟,也不会将来花大钱。儿子的事情都是他经办,闻欣想想说:“那要不要登记名字。”虞万支摇头说:“不用,但要节育证明。”闻欣是顺产,所以当时没给上节育环。她摸摸自己可怜的肚子说:“那我还得挨一刀。”就是她愿意,虞万支也舍不得,指着自己说:“我去做。”有点像天方夜谭,闻欣好奇道:“男人也上环?”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别说是他,连虞万支都是自己多方打听过才知道的,解释说:“不是,就在切一下。”听上去像是轻飘飘的一刀,闻欣还是有点害怕,说:“肯定很疼。”虞万支心想应该还好,市医院据说去做过的男人不少,说:“不用开肚子。”闻欣的心放下来一半,又问道:“不影响那什么吧?”虞万支笑得有点暧昧,心想大家不愧是夫妻,关心的事情居然差不多。他捏捏她的耳朵说:“保证跟以前一样。”好像谁稀罕似的,闻欣踩他一脚说:“臭流氓。”那也得看对谁耍,虞万支一挑眉说:“就是要休息几天,得得要辛苦你一点。”他们这代人,医学观念没多少,只觉得进一趟医院都不是小事,这都能称得上是手术的,哪怕为将来都要好好养着。闻欣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毕竟她是顺产,年纪不大,又是从小到大干活的好身,她为自己逃过挨刀的这一劫松口气,握着他的手说:“我不辛苦。”眼睛里是无法坦白的庆幸,莫名觉得羞愧起来。虞万支摸摸她的脸说:“很辛苦的。”要不是暂住证很重要,他也不会非赶着这个时间去。不知道的以为是放他们mǔ_zǐ 相依为命呢,闻欣笑出声,撸起袖子说:“别小瞧人,我也很能干的。”七十年代生于乡间的人,有谁是吃不得苦的。虞万支见不得她的皮肤露在外面,把袖子又扯下来说:“当心钻风。”哪来的风,连树叶都不肯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