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鸣爵一到,就被服务员通知去会议厅,门一打开,有不少与会的zf官员和商人都在现场,贺兰铭站在最中间,看见庄鸣爵进来,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此时闭幕式还没开始,工人正陆陆续续的准备会场布置,不时有人捧着鲜花和各种装饰品进进出出,即便陈设似乎和开幕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也没有人关心,此刻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了贺兰铭和庄鸣爵的身上。贺兰铭拄着拐杖,气势汹汹的走到庄鸣爵的面前。“你把我孙子弄哪儿去了?”“爷爷,”苏池从庄鸣爵的身后站出来,安抚道,“我在这儿,我没事。”贺兰铭哼了一声,依旧不松口,他目光危险:“庄鸣爵,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孙子,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从前没有,今后也不可能有,他是要走正道的人,你为什么总是要和他纠缠不清?”庄鸣爵这次表现的很认真,他淡笑着,十分好脾气道:“贺老误会了,我这次带苏苏离开,不是不告而别,而是再为婚礼做准备。”贺兰铭一愣,脸上满是惊讶:“婚,婚礼?”“是,”庄鸣爵点了点头,“我说过的,我这次回来,原本就是来求婚的。”“求婚?”就在贺兰铭怔愣的时候,身后突然啪的一声响,细碎的金箔片细细密密的飘满了整个会场,此时灯光亮起,音响突然放出那首法语歌爱情颂。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贺兰铭都是一脸震惊。这,这小子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庄鸣爵不慌不忙,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玫瑰和婚戒,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在苏池面前单膝跪地。“还记得五个月前你说分手时,我的回复吗?我说过,一定会送你身上拿到补偿,这五个月我思来想去,最想要的,果然还是这个。”庄鸣爵打开戒盒,双手将它捧到苏池的面前。“苏苏,和我结婚好吗?”此时来跟进这次的会议的记者都还没走,原本是为了拍庄鸣爵和贺兰铭的针锋相对,没想到,这位庄总给他们准备了另一个更大的新闻。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纷纷架起相机对着两个人猛拍。闪光灯不断闪过,明明是事件的主角,苏池却显得格外淡定。他微微挑眉,低头看着地上的庄鸣爵:“你最近神神秘秘忙活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是,”庄鸣爵笑着点了点头,“我想告诉你,可是怕破坏惊喜,但是不告诉你,你也肯定能猜得出来,所以只好装神秘。”“是装神秘,还是想逼我就范啊?”苏池侧眸扫了一眼,这大厅里少说二三十人,短跑不计其数,不出半天,庄鸣爵高调求婚的新闻就能传遍整个互联网。苏池点头,皆大欢喜;苏池拒绝,庄鸣爵就是丢了大人。庄鸣爵轻笑一声,坦然道:“都有。”他们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因为相互了解,所以即便是使坏,也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情趣。苏池挑眉,转移话题道:“你爱我吗?”“爱?”“有多爱?”“从初见的第一秒,爱到我灵魂消散的最后一秒。”苏池一笑,从戒盒里面抽出戒指,认真的戴在庄鸣爵右手的无名指上。“我也爱你,大哥。”服务员里有人带头鼓起了掌,接着,整个会场掌声陆续响起,最后连成一片,再众人祝福的声音中,唯有贺兰铭黑着脸,和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没有在庄鸣爵求婚的过程中阻止,是因为在场太多人和媒体,他丢不起这个人,但不代表,他就认同这门婚事。庄鸣爵笑着给苏池戴上戒指,下一秒,目光就转向贺兰铭。那眼神里透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光芒,贺兰铭一愣,居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庄鸣爵随即追了上去,贺兰铭咬牙,压低声音警告对方:“别以为我会同意!”“我知道您不同意,所以现在正准备要来说服您。”贺兰铭哼了一声,向来他认准的事情就没有被别人说动过的,他就不信庄鸣爵能有这样的本事。然而下一秒,庄鸣爵居然屈膝,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贺兰铭面前跪了下来。贺兰铭吓了一跳:“你,你这是——”“贺老,我知道我从前做的事让你很不喜欢我,这一点我不想多做解释,但是无论如何,我对苏苏的心是真的,想和他结婚分享余生也是真的,”庄鸣爵目光认真,“如果您坚持不同意,我就一直跪着。”“你,你!”贺兰铭气不打一处来,他瞪着眼睛:“你威胁我?”庄鸣爵也不再多废话了,直接弯下腰,结结实实的给贺兰铭磕了个头。额头撞在地上,即便有地毯挡着,声音也足够吓人。身后的看客都是一阵惊呼,何况是被磕头的贺兰铭。贺兰铭吸了一口气,指着庄鸣爵:“你别跟我来这套!”又是一个响头。身后记者正咔嚓咔嚓拍着照,这画面实在不好看,贺兰铭终于忍不住,铁青着脸色冲庄鸣爵道:“行了!赶紧起来!”“我说了,您不同意我就不起来。”贺兰铭实在是没有办法,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纵使贺兰铭一百八十个心眼子,也架不住庄鸣爵和他来这一手。“好了好了!”贺兰铭咬了咬牙,摆了摆手道:“我同意,你赶紧起来!”“您可不能出尔反尔。”“你以为我像你?”贺兰铭瞪眼,“我贺兰铭一生行得正坐得端,说出去的话就绝不反悔!”这句虽然是对着镜头说的场面话,但只要从贺兰铭嘴里说出来,这事儿也就成了。庄鸣爵笑了笑,站起来,十分讨巧道:“谢谢爷爷。”贺兰铭哼了哼,即便对这个孙婿十八样不满,但是点了这个头,也不得不这么着了。不到半天时间,庄鸣爵为爱下跪的新闻就冲上了热搜。一帮人一边感慨庄总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一边还是忍不住哈哈哈。一时间全网都是庄鸣爵为爱一跪的动图,庄士山嫌丢人,个把月都没敢出门,只有庄鸣爵不为所动,任由那张动图在网上越来越火。连贺兰铭都常跟人抱怨:“我孙子找了个没皮没脸的街溜子。”比起被吐槽,庄鸣爵更担心的是贺兰铭有后手,苏池含着笑,慈爱的摸了摸庄鸣爵的后脑勺。“大哥,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什么?”“其实我爷爷早就说了,”苏池凑到庄鸣爵耳边:“只要你对我依旧不离不弃,那咱们的事,他就不管了。”庄鸣爵挑眉:“这么说我白跪了?”苏池点了点头。庄鸣爵轻笑,伸手搂住苏池的腰:“苏苏,你帮着你爷爷诓我?”“我可没诓你,”苏池摊手,“又不是我让你跪的。”“我跪下可是为了你。”日光下,两个人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闪耀着名为幸福的光泽,庄鸣爵仰头看他:“考不考虑补偿我一下?”“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什么?”“我下个星期就要做手术了。”苏池微微偏头,双手揪着庄鸣爵的领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对方,“还有六天的时间,考不考虑,充分利用一下?”庄鸣爵就这么被压着,慢慢倒在了沙发上,他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苏池的后腰。“半年不见,这么馋了?”“哦-原来你不馋啊,”苏池挑眉,起身欲走,“那就算了。”庄鸣爵箍紧对方的腰,强硬的把他摁回自己的怀里,他低笑一声:“苏苏,你有没有翻过仓库?”“什么?”苏池假装天真的问道。“里面放着我收藏的古董。”“古董?”苏池嗤笑,“你指的是五花八门的铁链,还是绳索,还是那个组装笼子?”庄鸣爵笑了笑,挑眉道:“没看过?恩?”苏池笑笑,搂着庄鸣爵的肩膀晃道:“少废话,大哥,收拾我。”庄鸣爵单手箍着苏池的腰,轻轻松松把他搂进怀里站起来。男人低下头,在苏池脸上轻轻一吻。“好。”三天后,德国心外科专家sandra带着团队抵达鸿城,苏池禁水禁食一天,做完术前检查,换上手术服,躺在床上由护士推进了手术室。“苏苏。”手术室外,庄鸣爵吻了吻苏池的手,表情严肃又深沉:“我在外面等你。”“我知道,”苏池微笑着摸了摸庄鸣爵的脸侧,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大哥,等我出来。”——贺氏和庄家强强联合这件事成了这半年最大的关注点,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两家宣布婚期,结果轰轰烈烈的求婚之后,那两个把「高调」刻在脸上的人居然就没了动静。当事人其中一位闭口不谈婚礼的事情,另一位则彻底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中,记者们没办法只能旁敲侧击询问两家长辈。庄士山电话采访说到不办婚礼的理由,摆摆手拒绝回答。庄鸣爵那个动图一天不消失,他就一天不出来见人。贺兰铭就更高冷了,婚礼?没空!老爷子最近又迷上了胡琴,特地找了位大师苦练琴技,彻底闭门不管窗外事,由着小辈们瞎折腾。而鸿城某处的高级病房里,事件主人公之一正脱下一身病号服,换上了高中时期的校服。“你找的尺寸对吗?怎么看着这么短?”苏池皱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满道:“我当时这么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