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铭立刻想起周棱跟他提过的事情,他放下筷子,严肃道:“听说你在外面和别人胡搞,有没有这回事儿?”这倒不是帮着周棱说话,贺兰铭自己确实也关心。“胡搞——”苏池挑眉看了一眼对面的周棱。周棱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有些心虚。苏池了然的笑笑,不甚在意的喝了一口汤:“那得看您怎么定义「胡搞」这两个字了,反正我过的挺开心的。”“真有?”贺兰铭皱眉,“是谁?反了天了你,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苏池耸耸肩:“您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吗?我以为我们表现的很明显了。”明显?贺兰铭脑子里飞快闪过和贺兰璧有关的记忆,出现最多的就是——吱吖——餐厅的门被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迈着长腿走进来。贺兰铭座位正对大门,一眼就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庄鸣爵。“好巧,正赶上你们吃饭的时间了。”庄鸣爵笑了笑,冲主位上的贺兰铭躬身,“不好意思贺老,我不请自来,您别怪罪。”贺兰铭张了张嘴,刚刚苏池的那个问题,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无暇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庄鸣爵的目光随即转向苏池,随即抬脚冲他走去。“你说的回家,可没说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吃啊,”庄鸣爵挑起苏池的下巴,“苏苏,你骗我,恩?”苏池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对面的周棱,他很清楚,庄鸣爵这一出绝对是冲他来的。下一秒,苏池的目光就被掰正,庄鸣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带着微微警告。“我教过你的,和我说话的时候不准想着别的男人,忘了?”苏池眨了眨眼,立刻配合道:“对不起。”“对不起?”庄鸣爵勾唇一笑,“那可不够。”苏池还没说什么,庄鸣爵就突然低头。在贺兰铭和周棱惊讶的眼神中,庄鸣爵微微张嘴,狠狠的吻上苏池的唇。作者有话说:庄总:大渣攻的剧本演起来就是格外顺手【点烟】第52章周棱猛地站了起来, 碗碟被碰翻,丁零当啷落了一地。他想去制止,奈何面前这两个人纠缠的愈发激烈,耳边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不断。苏池根本就没有反抗, 甚至似乎乐在其中。周棱钻进双拳, 有种被人公共场合扇了一耳光的羞耻感, 他那些苦口婆心的劝告,设身处地的着想, 人家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周棱咬牙瞪着两人许久,终于看不下去,也不顾主位上的贺兰铭, 拿起外衣闷着头就要离开。吴叔眼尖发现他要走,立马冲上前拦住他:“周先生,您别急!老爷会处理的。”他双手横举拦在周棱身前, 决不允许他离开。要是让周棱这个时候走了, 那今天的事就说不清了。啧啧的水声实在是不堪入耳, 贺兰铭猛敲了两下拐杖, 怒斥道:“反了天了你们俩,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正亲热的两个人充耳不闻,贺兰铭气的脸色发白, 他声如洪钟:“贺兰璧!”这一吻终于结束, 苏池缓缓睁开眼睛,嫣红的唇瓣微启, 胸口还因为气息不稳有些起伏。庄鸣爵目光深沉,大拇指碾压着对方的唇瓣, 将上面暧/昧的水渍轻轻拭去, 庄鸣爵抬头, 迎上贺兰铭的目光。“您既然也看见了,大概不需要我来解释什么了吧?”贺兰铭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愤怒又轻蔑的扬起下巴:“我在和我孙子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庄鸣爵丝毫不惧,他笑笑,微微俯身,双手撑着苏池座位的扶手,几乎把苏池环进两臂之间。“抱歉,我和苏池就是这样的关系,苏池是我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由我说了算。”庄鸣爵微微偏头,冲贺兰铭一笑,“您有什么问题,当然是我来回答您。”“你的人,”贺兰铭冷着脸,“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你哪种人?”庄鸣爵嗤笑一声,表情有些暧/昧:“贺老也是年轻过的人,这句话什么意思,您还不明白吗?”贺兰铭握着拐杖的手陡然收紧,他愤怒的看向苏池:“他说的,都是真的?”苏池敛眸,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是,他说的都是真的。”“糊涂!”贺兰铭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我贺兰家尽心尽力的培养你,是为了让你出/卖/身体以色/侍人的吗?你这样对得起谁?”“我知道我对不起贺兰家,更对不起您。”苏池表现的很平静,从被贺兰铭知道那天起,他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苏池认真道,“我知道我的请求您无法理解,但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和庄鸣爵的事一旦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贺兰铭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所有的真相。与其现在说谎再被贺兰铭发现,还不如干脆直接坦白。什么不后悔,什么这是他想要的。贺兰铭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鬼话。贺兰璧是他精心培养的贺兰家的下一任接班人,从小养尊处优娇气矜贵,怎么可能甘心伏低做小给庄鸣爵做情人?比起苏池的话,他更愿意相信是贺兰璧离家出走经济上周转不开,被庄鸣爵发现可趁之机威逼利诱无奈就范。贺兰铭挑了挑眉,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两人,半晌之后才意味深长道:“你真的这么想?”“是。”“以前你一个人漂泊在外,贺兰家照顾不到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贺兰铭冷冷的撇了一眼庄鸣爵,“有什么事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管怎么样,你是我贺兰家的子孙,我绝不会让外人欺负你。”苏池笑了笑,温和道:“我是心甘情愿,陪在我大哥身边的。”贺兰铭被苏池的油盐不进弄得气结,他竖起眉毛怒瞪对方:“你就非要和庄鸣爵勾搭在一起。”“是。”“贺兰璧!”“贺老何必这么生气,”庄鸣爵一手揽住苏池的肩膀,食指的轻挑的摩挲着苏池的脖颈和下巴,他漫不经心道:“要是您实在是在意名声,只要您点头,我明天就可以带着苏池去领证,您觉得呢?”庄鸣爵凑近,几乎和苏池额头相抵,他压低声音极近诱哄:“反正只要我开口,苏苏也不会拒绝的,是不是?”苏池抓住胸前的那只手,尽管没回答,那亮晶晶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让贺兰铭火气更盛,他扬声道:“你做梦,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可能让你如愿以偿。”庄鸣爵敛眉轻笑,根本就没把贺兰铭的话当一回事。“您要是还以为苏苏是那个不到十岁事事听您安排的小孩的话,那我就不得不劝您一句,醒醒吧,”庄鸣爵霸道双手将苏池扣进怀里,像是宣告所有权一般,“他是我的。”这话并不是对着贺兰铭说的,庄鸣爵微微偏头,危险的扫了一眼门边的周棱;“原本我和苏苏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告诉您真相,不过——”庄鸣爵冷冷道,“某些人打着撬我墙角的主意,还用这件事来威胁我。我要是让他得逞,那真是丢了我庄鸣爵的面子。”周棱抿着唇,脸色涨得通红,他有太多话想解释,但他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庄鸣爵就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他低着头,不顾吴叔的阻拦,径直离开了贺兰家。“好了,”庄鸣爵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腰,“该挤兑的人已经挤兑走了,咱们也该不多该收拾收拾回去了。苏苏——”苏池站起来,转身准备和庄鸣爵一起离开。“庄鸣爵。”贺兰铭叫住他,这个老人脸色铁青坐在主位上,他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神情严肃冷峻:“你今天敢带着我的孙子踏出这个门,就别怪我今后对庄家不留情面。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庄鸣爵拉着苏池的手,微微侧身看向贺兰铭。男人微微一笑:“您大可以放心冲着我来,贺老手段高明,要是真能把苏池从我身边抢回去,我甘拜下风。不过再次之前,他依旧是我的人。”贺兰铭冷冷一笑:“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自信。”“贺老谬赞,”庄鸣爵笑笑,“我也不过是有话就说罢了。”庄鸣爵看着贺兰铭,表情认真,充满深意。“我对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说完,庄鸣爵就拉着苏池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贺兰家的大门。——此时天空阴沉一片,头上乌云黑压压的聚成一段,似乎在酝酿着风雨。苏池和庄鸣爵就在此时踏上返程的路,庄鸣爵一边开车一边撇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即轻叹一口气:“可惜了。”苏池眨了眨眼:“可惜什么?”“可惜和你爷爷说了太久的话,让周棱跑了,”庄鸣爵表情平静的如同在讨论今天的菜价,“不然,我高低得让他进医院住几天。”反正贺兰铭都已经让他给得罪了,现在正是收拾周棱的好时候。苏池忍不住轻笑一声,微微偏头一辆兴味的盯着庄鸣爵的侧脸。“大哥,你这么讨厌那个人?”当然讨厌。周棱趁自己不在示好苏池;笼络贺兰铭给他牵线;又用他和苏池之间的私事威胁他。这每一条,都够庄鸣爵记恨他一辈子。“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池有些疑惑:“什么?”“周棱说喜欢你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eric偶然听见告诉了他,他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透周棱的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