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内疚的宋青枝,给自家男朋友打了个电话,小声问道:“你睡了没有,没有睡的话……我去找你啊?”女孩子甜软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谌嘉树的瞌睡立刻就跑得一干二净,“……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钟点呢,半夜了,她来找他?真的假的啊?要是骗他,他可不活了!!!宋青枝也是凭一时之勇,让她再说一次,她也没那个胆量了,毕竟她还从来没这么主动过。谌嘉树见她沉默,却跟没察觉似的,继续问道:“你是要过来么?要不要我去接你?”宋青枝想说不用,可还没回答,他就已经自说自话着决定好了,“不行,天这么黑,你在门口等我吧,我现在就出门!”啊呀,这个人比她积极多了,宋青枝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又笑起来。她挂了电话,也没有特地换衣服,只是在珊瑚绒睡衣外头穿了件厚厚的长羽绒服,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刚出门,就看见门前守着个人,那人听见开门声就立刻看过来,眉眼在夜灯下熠熠生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迎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枝枝,我们是不是要去偷/情……呃、不是,幽会?”宋青枝:“……”你是不是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第七十四章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月色朦胧,穿过茫茫夜色,像一匹颜色柔和素雅的锦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宋青枝仰头看看天,想起那句特别有名的话,“今夜月色真美。”谌嘉树听见,伸手搂住她的腰,回头亲了一下她的头顶,“我也爱你。”宋青枝立刻笑起来,觉得他们还是很有些默契在的。两个人就这样搂搂抱抱地往巷子外走,深更半夜大家都睡了,不会有谁突然跑出来打扰他们,大可以抛开白天的端庄和稳重,放肆一点。谌嘉树住的小区里也安静得很,除了路灯,几乎没有亮着灯的人家。“我觉得……”宋青枝这时终于起了嘀咕,“我来得不是时候,好像不该来……”“后悔也晚了。”谌嘉树压着嗓子窃笑不已,伸手拉着她,一路小跑着进了单元楼门口。热情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被骤然点燃,谌嘉树甚至等不及她脱下羽绒服外套,就拽着她的胳膊将人压在了门后。他一手穿过她被风吹乱了的长发,扶着她的脑后,另一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带着强势的吻伴随着还未完全散退的凉意席卷而来。宋青枝觉得自己的腿霎时间就软了,整个人忍不住想往下滑,又怕出丑,只好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将自己依靠在他身上。她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从一开始的冲动炙热,慢慢过渡到温柔缠绵,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谌嘉树才忽然停了下来。他离开的时候,宋青枝看到他们唇齿间拉出的一道透明水丝,愣了愣,随即脸色涨红,整个人都局促起来。这也……亲得太狠太投入了吧……谌嘉树似乎什么都没发现,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甜蜜蜜地叫她:“枝枝。”声音温柔又低沉,连呼吸都是缠绵撩人的。宋青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热起来,这股热气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炙烤着她的理智,直到将她燃烧殆尽。她扒在谌嘉树身上,整个人都是瘫软的,声音又细又软,淌着蜜糖一样,“……去、去你房、房间……嘶……”她话没说完,就倒吸一口凉气。谌嘉树愣了一下,忙低头要扳她的脸,“……怎么了?”“咬、咬到舌头了……”她有些沮丧,也觉得有些丢人,把脸在谌嘉树怀里扭了扭。谌嘉树忙又伸手去摸她的脸,非要看看她舌头怎么样了,她不肯,他就一面劝着:“让我看看破了没有……破了很疼的……我吃都吃过你舌头,看看怎么了……”宋青枝脸孔再度涨红,为他这样大胆又露骨的话,扭着头想甩开他的手,却又力不如人。其实什么事都没有,谌嘉树看了一下,只看见她粉色的小舌尖动了几下,似乎有些紧张,一时兴起,低头又吻了下去。这次甚至不用他费心去叩开她的牙关,柔软的唇舌长驱直入,含住刚才还不自在地动来动去的小舌尖,重新将炙热的热情带回他们身边。宋青枝总觉得,今夜凶兽定会出笼。他们拥吻着进入客厅,这里仿佛一个舞池,他们翩翩起舞,一进一退,互相拉扯着,最终退到卧室门后。这里是另一个舞台,有着柔软的大床,和恰到好处的暖光。宋青枝跌落在梦里,紧张,期待,兴奋,害怕,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齐齐上头。她抓着谌嘉树衣摆的手下意识地往里滑,触碰到他温热紧绷的肌肤。室内的温度在上升,好似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宋青枝的手指甚至已经摸到了他的上衣纽扣。眼看着下一刻就要赤诚相见,她都做好准备了,结果谌嘉树一口咬在她肩膀上,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宋青枝有些错愕,心想不是吧,小学鸡谌医生还没上马,就先缴械啦?谌嘉树抿着唇,眼睛垂着,也不看她的脸,只是沉默地将她那已经被他掀到胸口的上衣拉下来,还掖了掖。胸口起伏不定地开腔:“枝枝,我们、我们下次……再继续……”宋青枝:“???”“……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你、你是不是……呃、那个……是不是太激动了?待会儿再……”她有点词不达意,不确定谌嘉树能不能听懂。谌嘉树当然能听懂,但突然停下来的原因却不是她想的那个,而是,“呃……我还没准备好作案工具……”宋青枝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整个人都炸了,伸手一把掀开他,“都过了几个月了你居然还没准备好?!”她气起来,口不择言,“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这个都没有!”谌嘉树被说得讪讪的,他倒是想证明自己,可眼下情况不允许啊,“我又用不上,准备这个做什么。”宋青枝哼了声,“万一有贼进来了,要劫你色呢?”谌嘉树眨眨眼睛,“……不至于,不至于。”宋青枝闻言翻了个身,伸手掐住他脖子使劲儿晃了晃,咬牙切齿,“现在我就是那个贼!”谌嘉树:“……”这个时候时间太晚,不可能出去买,俩人只好抱着躲在被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酝酿着睡意。好像又有点睡不着,谌嘉树问宋青枝:“要不要现在送你回去?要是明早起来,奶奶他们发现你不见了,会害怕吧?”“我早点起来回去就行了呗。”宋青枝嘟囔着,往他怀里挤了挤,“外面好冷啊。”谌嘉树什么都听她的,闻言当即点头,将她往怀里又抱了抱,“行,我明天早点叫你起来。”宋青枝点点头,又还觉得有点不忿,追问道:“居委会都不给你发计生用品吗?”“没有啊,居委会还管这个?”谌嘉树吃了一惊。宋青枝也半懂不懂,“……好像听说是有这说法。”说着顿了顿,又问:“那你们单位的计生部门呢,也不管这个?”“谁还管未婚职工的这些事啊。”谌嘉树摇摇头,拍拍她肩膀,“好啦,快睡,事不过三,这回肯定是我最后一次失误。”宋青枝听了立刻撇撇嘴,嗤了声。慢慢就都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一起睡特别暖和舒服,宋青枝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再有意识,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了。那时候谌嘉树已经起来了,站在窗前,掀开窗帘看着外面,手里还举着手机在说电话:“先给他打一支退热针看看情况,要是中午热还没有退,就让乔主任帮忙看看。”“嗯,到时候让值班医生在群里发一下检查结果……”和同事沟通完患者的病情,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醒了?”他走过去,在床边弯下腰来,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里全是温柔的宠溺。宋青枝闷闷地嗯了声,从被窝里伸出双手,将手臂绕上他的脖颈,撒娇似的蹭了蹭,“早上好呀。”“早上好。”谌嘉树笑着揉揉她的头,就这样弯着腰,提醒她,“你该回去了,要不然得跟杨大哥说一声才好。”宋青枝在被窝里踢了一下腿,哼哼唧唧的,“你好无情,天刚亮就赶我走。”谌嘉树听乐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昨晚是出来偷、哦不,是幽会的?”宋青枝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坐起来,谌嘉树抱着进了洗手间,给她挤好牙膏接好水,刷牙洗脸之后,才离开他这里。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宋青枝裹着羽绒服,脖子上缠着谌嘉树的围巾,整张脸都缩了进去,只剩一对眼睛看着路,一路小跑着过了马路。才早上六七点,按理来讲老太太他们还没起,宋青枝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院门,进去之后刚转身要关门,就听见一阵咳嗽声在身后响起。“咳咳——”她立刻回头,看见老太太站在门口,望着她,幽幽地说了句:“刚从小谌那儿回来吧?小心点别弄出孩子来,不然有你哭的。”宋青枝闻言差点打个趔趄,回过头红着脸喊了声:“奶奶——”她倒是想小心点,问题是……肉没吃到嘴啊,小心个毛啊!谌嘉树倒不知道她回去的时候碰到老太太了,到中午时办公室打电话过来,说有患者家属强烈要求要见他,他便回了医院。等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回来,已经是下午茶时间。宋青枝煮了一壶柠檬红茶,又做了蛋糕,就在靠窗的位置坐着,手里还捧着一本书,隔一会儿就翻一页。谌嘉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往她跟前一凑,笑着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宋青枝被他突然出声搞得一愣,回过神来合上书,让他看封面,见是一本游戏的设定集。“你看这个……是你玩的游戏出的周边?”宋青枝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接了这个游戏的工作,他们要出新的主线了,得录音乐,邀请我去做笛子实录。”谌嘉树听了有点吃惊,“他们怎么知道你会吹笛子?”“负责这块的负责人刚好是我大学同学。”宋青枝耸耸肩,一面解释,一面给他倒了杯柠檬红茶。谌嘉树哦了声,“那是什么时候去,去几天?”“元旦之后吧,去两三天就回来了。”宋青枝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