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市区的时候,从容还是没能忍住,因为晕车吐了一回,房长安赶紧打开窗户,拿纸巾递给老妈擦拭,又朝车上其他人道歉。
经过一路上与王珂大爷的闲聊,车上人都知道他成绩很好,因此也都格外的宽容,并没有人去指责什么,当然即便没有这些,遇到晕车呕吐的人,大家或许会不自觉地感到不舒服,却也很少有人会去指责,只是房长安并没有遇见过。
王珂的大爷在进市区后不久就下了车,临走前还热情地对房长安道:“有空跟着王珂来家里玩,到时候来大爷家吃饭。”
“好,我一定去!”
房长安也笑着答应。
大巴车的最终点是云龙市西站,一路上都有人下车,进站的时候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人,从容晕车,下车后就蹲在旁边,随即强撑着要站起来去拿行李。
房长安忙道:“妈你不用动,我们去拿就好了。”
房长明也道:“妈妈你蹲这就可以了,嫣然你看着妈妈。”
然后跟着大哥一起去到后备箱拿行李,房长安把最重的行李箱拖出来,又把两个包拎起来,房长明接过一个,压在行李箱上拖走,房长安抱着另一个过去,都放在从容身旁。
没有晕车经历的人很难体会到刚从车上下来时的感受,从容看到三个孩子都这样懂事,明显很有感触,但实在太难受,蹲着好半晌没动。
房长安兄妹三个就守在旁边,车站里面人来人往,许多人路过都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房长安道:“那边有厕所,妈妈你要不去洗洗脸。”
从容点了点头,又缓了一会儿,这才勉强站起来,到卫生间外的洗手池去洗了脸,又漱了口,这才又回来。
房长安让房长明拖着行李箱,自己拎起布包,房长明让他把一个放在行李箱上面,从容又把房长安拿着的那个包接了过去,房长安见老妈表情舒缓不少,就又把行李箱上的布包拿起来,mǔ_zǐ 四人一起走出汽车西站。
西站是老站,不过许多设施已经有了城市的感觉,走出车站,门前公交停靠广场里面一辆辆公交车整齐停靠,在阳光照耀下干净的车身、透亮的玻璃,包括光鲜亮丽的广告,都让第一次走进城市的房长明和房嫣然感到了一种震撼,睁大眼睛,用好奇而又羞怯的眼神打量着。
房长安领着房长明走在前面,来到一路公交车前,先把包放在上面,然后转身跟房长明一起拖行李箱,从容快走几步过来,伸手要帮儿子把沉重的行李箱拿到公交车上去。
公交车上一个刚刚刷了卡准备去坐的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看到房长安兄弟俩正有点吃力地拖行李箱,伸出手一把抓起行李箱,拖到了公交车上,笑着说了声:“还挺沉!”
这时候已经有十点多,虽然没到正午,但夏日烈阳已经显出了极大的威力,房长安抱着包,又费劲拖行李箱,身上出了不少汗,边感受着公交车里面的清凉空调边真诚地道:“谢谢大哥。”
眼镜青年有点意外于他言语神态的从容自若,笑着点点头,说了声“没事”,自己找座位去了。
房长安看了一眼投币箱,上面用黄底标语写着“投币两元”,旁边还有一句补充:“空调费一元”,于是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五块纸币,一张一块钱的硬币,放进投币箱里面,对一直盯着的司机大叔道:“叔叔,我们四个人,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子。”
司机大叔也有点差异于他的表现,随即看了一眼房长明和房嫣然,点点头道:“进去坐吧,东西拿好。”
“诶!”
房长安跟房长明拖着行李箱到车厢里面找了座位,从容和房嫣然跟着过来,房长安道:“妈妈你别坐,站着会好一点,不容易晕车。”
从容的认知里面是坐着更不容易晕车,房长安对这个也没研究,但他记得后世是老妈对他说过的站着不容易晕车,想来是她的经验之谈。
从容对这个儿子还是很信任的,原本已经坐下,闻言又起身,在行李旁边站着,等着公交车发动,过了一段,果然觉得好了许多。
房长安见老妈晕车缓解,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房长明和房嫣然第一次来市区,连公交报站都觉得稀奇,对公交车里面上上下下的人更是充满了好奇,以及一种不甚明显的向往和敬畏。
房长安对这种心态很清楚,他前世就是如此,不过如今自然不会再有,听着公交报站,看着窗外的景象,跟弟弟妹妹们讲这里是哪里、干嘛的,顺口说一些后世了解到的景点逸闻。
至于如果回头老妈追问,他也有办法回答,推到沈墨身上就可以了,说是她告诉自己的。
公交车驶入闹市区,车里面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站着,途中经过“云龙大学”,房长安正在跟弟弟妹妹讲这所大学,公交又到了下一站,不少人上了车。
房长安看了一眼公交车内前方电子屏显示的站名,看到一个老太太牵着一个小男孩上了车,车上并无空余座位,于是关注着,准备没有人让座自己就让一下,反正接下来有的坐车。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车厢里面脆甜的女孩子嗓音轻快地道:“这里有座位!”
如今虽然倡导文明礼让,但让座其实并不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因此听到声音,不少人都看了过去,连正努力不让自己晕车的从容也转头看了一眼。
公交车内的座位是三段式结构,前门上来是相对着的侧坐座位,一边四个,然后才是老弱病残专座的单人座,这里最空旷,没有座位的人往往都站在这里,再往后则是双人座。
所谓老弱病残专座,其实发挥作用的时候并不多,主要是方便照顾孩子或者老人,因此多数时候这个区域让座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