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刘晏、赵旭三人大概平日里在班上人缘不大好,房长安原本做好了他们第一天“生意”不会太好,但没想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三人上来,一共才不到一百个包子。
四班已经接近饱和,预定量是两百七十出头,比昨天增加了几个,刘承这边因为好几个班级,加上旁边的八班也有人跟着加入,数量突破了四百。
加上一班的一百多,总数目已经超过九百。
如今这时候的消费观念还比较保守,哪怕是在镇上,对于多数居民来讲,在外面吃饭也等同于浪费、多花钱,如果能每天保持这个数目,即便在街里也是生意极旺的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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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房长安他们却是要同时拿过去,对于一家原本生意惨淡的铺子来讲,这种工作量毫无疑问是前所未有的。
连沈墨都看出来了问题,小声问:“会不会做不完啊?”
“不好说。”
房长安摇摇头,再次怀念起手机来,不能及时沟通是个大问题,“不过跟今天比,增加了一百多个,明天不做早操,早点去,应该来得及。”
沈墨点点头,见他似乎有点烦恼,便没有再打扰,自己看书。
晚自习放学后,沈墨把桌上收拾干净,背上书包,跟房长安摆摆手,跟婶婶一块回去。
程梦飞照常把她送到爷爷奶奶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激烈的争吵声,一大一小两人同时心里一紧。
“你去过吗?你吃过吗?”
“我整天在办公室里面坐着喝茶看报纸就是有出息了?”
“你,你们!整天就在办公室里面坐着,在车里坐着,这里开会哪里开会,有什么用?你去吃过吗?”
“你带着你那群干部去学校里面吃一顿看看?你让校长去吃!他肯吃吗?”
这是沈诚言的声音,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激动和激烈,随即是一个老人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什么是我的本职?谁给我规定的?我辞职了,我不干了!我哪还有本职?”
“辞职?谁批准你辞职了?啊?”
“你批不批准我都辞职了,要不我辞职,要么开除我,我违反纪律!我自请裁处!反正爱咋样咋样,我听你的听半辈子了,我要自己活!”
“我不是孩子,不是木偶,更不是你完成你自己想法的工具!”
程梦飞停了车,给沈墨使了个眼色,匆匆就往屋里走,迎面正见沈诚言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一眼看到媳妇跟侄女,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笑脸,道:“墨墨回来了?”
程梦飞小声劝道:“有话好好说啊……”
“还说什么?回家!”
沈诚言拉着程梦飞的手就往外走,程梦飞叫道:“你拉我干嘛?爸,妈……”
彭漱玉从屋里走出来,表情似乎有点无奈,摆了摆手道:“没事,先回去吧,冷静冷静。”
“不用冷静,我一直都很冷静,冷静二十多年了!”
程梦飞还没接话,沈诚言已经先一步开口,她有点无奈,只得道:“行,那我们先回去了,您劝劝我爸,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墨墨你回屋去吧。”
彭漱玉点点头,目送小夫妻俩离开,领着沈墨回到屋里。
沈葆国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彭漱玉低头拍拍孙女,沈墨眨眨眼睛,走到近前,轻轻喊了声:“爷爷。”
沈葆国转头看看孙女,显出几分老态的脸庞上露出笑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她过来坐。
沈墨走过来坐下,在灯光下打量了两秒老人的表情,忽然有些惊奇地笑了起来,左颊梨涡乍现,“爷爷,您没生气呀?”
彭漱玉一怔,自己看看相处已有三十多年的老伴,沈葆国似乎也有点意外,板着脸唬道:“谁说爷爷没有生气?”
沈墨一点也不怕,抓着老人的胳膊笑嘻嘻地脆声道:“我说的!”
老人拍拍她脑袋,终于开怀笑了起来,随即又叹一口气,对表情有些疑惑的彭漱玉解释道:“气,哪能不气啊?”
“不过我都快六十啦,诚言也快三十岁了,而立之年啊,要是还跟个孩子似的,那我才不放心呐!”
“现在么……孩子大了,总不由爹娘的。”
彭漱玉这才松一口气,又没好气地道:“那你刚刚凶得跟什么似的?吓得我跟飞飞都担心的要死,还以为你们父子俩要断绝关系了。”
“他敢?”
沈葆国腰板一挺,随即又松垮下来,靠在沙发上,叹道:“我不发点脾气,他那个性子,哪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
“反正心也不在这上面,辞就辞了吧。”
彭漱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事找事!”
沈葆国淡淡一笑,大概被骂惯了,丁点也不在意,自语般说道:“不过他每天就鼓捣那些股票什么的,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做生意?还是给学生卖包子,自己还跑食堂去吃……”
“那我哪知道?”
彭漱玉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打开一本《谈艺录》,表明自己不管的态度。
沈葆国低头问孙女:“墨墨知道吗?”
沈墨眨眨眼睛,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摇摇头,“不知道啊。”
老人笑了笑问:“真不知道?”
小姑娘用力点点头。
老人笑道:“那傍晚跟你们一块吃饭的那个小男孩是谁?”
“房长安!”
教室里面,房长安还在看书,王珂忽然伸手捅了捅他,还小声喊了句,等他转头看过来,小姑娘低声道:“我先回寝室了。”
“不跑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