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殿下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妹妹, 整日好吃懒做不干正事, 最爱招猫逗狗, 旁人爱美人她偏爱养猫,府里快成猫窝了。
可就是这样,圣上却最疼这个妹妹,将她留在京城赏了大宅子,专留她养猫,同时在礼部给她挂了个名, 也算是个有差事的人。
安王今天带着自己的猫祖宗来了茶铺,点了个雅间让人送了几盘小吃沏了壶茶。这林家茶铺是新开的,听说不错,安王今个正好过来尝尝。
到了雅间后,安王就把怀里的主子搁在地上,示意它随意跑。
张迁晚到一会儿, 连连赔罪,引着站在身后的张杳见过安王。张杳给安王行礼, 安王耷拉着眼皮子喝茶, 没有搭理的意思。
今个本来该是张迁提前到的, 如今安王先来坐到现在还没走已经是给足了礼部尚书的面子。
曾经安王养猫, 有言官看不下去,没忍住跟圣上参奏了一本,说安王不干正事终日沉迷撸猫实在不像话,简直不合礼法。其实就是故意找安王茬。
圣上就问代表着朝廷礼法的礼部尚书张迁。张迁那时候替安王说了好话,这情安王承了下来, 记到了今天。
张杳被安王晾着,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她低头看着脚尖,余光瞥见蹲坐在软榻蒲团上的猫,顿时灵机一动,夸赞起来。她说这猫皮毛养的油亮顺滑,一看就招人喜欢。
张杳会投人所好,知道安王养猫也查了些资料,如今正好在安王面前卖弄。
安王一听张杳聊这个,可就来了精神,没了刚才的爱答不理,示意两人坐下聊,“傻站着干什么,茶都快凉了。”
张迁松了一口气,觉得还是张杳会来事。
三人先是聊猫,聊的尽兴了,这才谈别的正事。
雅间隔音好,所谈之事没人知道。可巧就巧今个陈原离的母亲陈辅来茶馆喝茶,她前两天刚听沈沉醉说过,说这林家茶铺挺好的,今日更是有稀罕的茶果,还仅此一天。
陈辅没别的兴趣,就好这口,便决定来尝尝,看有没有沈沉醉说的那么好。
没成想她刚在大堂落坐,就看见安王跟张家二人从楼上的雅间下来,三人有说有笑的,陈辅眼睛一眯,觉得这事不简单。
张迁带着张杳找上了安王,莫不是想把人塞进礼部?陈辅跟张迁可是老对头了,一直听说张迁收受贿赂买卖官职,只是张迁太过于老奸巨猾,陈辅拿不着证据,如今正是机会。
陈辅激动的连茶果都顾不上,直接回去找府上的门客商量商量如何将这事放大。她好不容易抓住张迁的把柄,岂能这么轻易放过?
这事在暗处发酵,明面上张杳去礼部的事情已经板上定钉了。在这个时候,田越突然找上张杳。
提到田越张杳就是一肚子的气,她能有今天全是田越办事不利,那时候明明该带来的人是陆小渔,怎么就变成了陈原离的小侍?
事发后张杳匆忙离京,也没来得及问田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再回来的时候,田越已经考中进士进了翰林院。
张杳心里窝着气,毫不犹豫的应了田越的邀,在她心里田越还是她捡回来的那条狗,田越混的越好,张杳越不高兴。
田越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了林家茶铺。张杳进来的时候便阴阳怪气的,直接坐在田越对面,“田大人多年来还是这么洁身自好,请人吃饭都摆在茶馆这种清雅的地方。”
“这里安静,适合说话。”田越起身弯腰给张杳倒了杯茶,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
张杳心里的气顺了一些,若是田越敢给她摆架子,张杳能直接掀桌子走人,“咱俩有什么好说的。你是翰林
院学士,我连个举人都没了,咱俩说个什么,说你是怎么误把陈原离的小侍认成陆小渔的?”
田越解释道:“那时候陆小渔跟沈沉醉不在酒宴上,她俩在屋里。我总要想法子支开沈沉醉,谁知道等我再回去的时候,陈原离已经让小侍去找你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是这事可能是陈原离给张杳下的套,反正张杳又不可能去找陈原离对质,田越尽可能的把事情往她头上推。
张杳冷笑一声,“她不在,这话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田越道:“我若是心里有鬼,今日何必请你吃茶?”
“许是落井下石呢。”张杳睨着田越,“毕竟您现在可是田大人了。”
田越抿了下唇,垂眸道:“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当初你这边离京,那边我就被尚书大人赶了出去,”田越将桌上摆着糕点的盘子往张杳面前推了推,“我也是近几日才得知你又回来了。”
张杳见田越态度还算不错,心里气这才顺了些,只是语气依旧不好,“不回来难不成要在乡下窝一辈子?那能有什么出息。”
桌上的糕点味道甜腻,还没吃就能闻着这股香味。
“我不吃这些,前两天刚吃过。”张杳不爱吃糕点,前两天为了迎合安王刚吃了不少,如今胃里还没回过味来,现在光闻着味道就没胃口,一点也不想吃。
张杳喝了口茶,心里的气依旧不顺,尤其是沈沉醉如今已经升为礼部侍郎。张杳就是塞进礼部,那也是屈身于她手下。
“你是不知道那个陆小渔,几年不见是越发的有滋味了。”提起那天短暂一撇的笑,张杳就笑的有些轻浮,手不自觉的摸起盘子里的糕点,等递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自己拿的是什么,又一脸厌恶的扔回盘子里,“可惜跟了沈沉醉。”
田越了解张杳的性子,最好酒色美人。如今来京城憋了许久,心里怕是早就想着了,奈何张迁管着,再加上在鹿鸣宴的事情上吃了亏,她不敢再胡来。
“陆小渔?”田越似乎想到了什么,同张杳说:“他就在隔壁,我来的时候见着了,像是带朋友来吃糕点。”
“陆小渔在隔壁?”张杳立马坐不住了,心里跟长草了一样。以前没得到的,现在更想得到,尤其是机会离自己这么近。
田越握着茶盏问张杳,“要不我叫他过来说说话?”
张杳想了一下,心里多少因为上回的事情对田越存了点芥蒂。她眼睛一转,说:“不用,我不想吃糕点,你出去点桌席面送上来。”
要是想吃席面直接起身去酒楼不就行了?张杳偏不,她说茶馆环境好,安静,酒楼太嘈杂。
田越只得起身出去,留张杳自己在屋里。田越反手关门的时候,沈沉醉就在隔壁门口站着,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点头离开。
田越出去后,张杳激动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生了孩子的陆小渔比以前更有韵味,看的她心里痒。
张杳一边想着陆小渔,一边忌惮着沈沉醉。张杳只要想到自己将来是在沈沉醉手下就觉得憋屈,心里起了逆反的心思。
她强要了陆小渔,就不信他敢把这事说出去。到时候自己给沈沉醉带了绿帽她还不知道,光想想就觉得解气。
这事若是成了张杳能舒服死,就是不成,只要她不承认不就行了吗?
张杳贼心不死,喊来店里的小二,让她去叫隔壁的陆小渔来这儿一趟,说是田越有事找他。反正小二又不认识田越是谁。
小二迟疑不决,“这不太合适吧?”
张杳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小二,再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