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吴家主打算回去后再同吴溢慢慢说。三人正准备上马车回府,那边就看到沈沉醉从衙门里出来,身后跟着许默。
吴溢慌忙推吴家主,示意她快点上车,“走走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沈沉醉,也不想再进衙门了。”
说完吴溢也不管旁人,自己慌忙钻进马车里了。
沈沉醉朝这边看来,青檀对上她的视线,微微笑着躬身福了一礼,随后不急不忙的缓步踏上马车坐了进去。
沈沉醉原本就想着吴家母女脑子不灵光,定然想不出主动认错的主意,想必是请了军师。如今看来,像是青檀出的主意。
得亏这是个男子,这若换成个女人,该是何等心机。
吴家马车离开后,沈沉醉才看向身后的许默,看着挂在她手脚上的镣铐锁链,问她,“日后可有打算?”
许默茫然的想了许久,慢慢摇头垂眸。
她如今这幅模样,能去哪里?
沈沉醉挑眉,心道没地方去正好。她轻咳一声,“我府上缺个账房,不如你来试试?”
许默闻言微微皱眉,神色犹豫。
沈沉醉指着她手上脚上的这些锁链,“留在衙门里做工赎罪,这些便可以不用戴了。再说跟着我做事,比你自己自生自灭要好的多。世事无常,谁能保证将来没有转机呢?”
沈沉醉说了这么些,许默就只听见最后一句。沈沉醉并非池中之物,自己跟着她,将来说不定真能有什么机会呢?
许默当场抬手,手腕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碰在一起叮当响。她先是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则是朝沈沉醉一作到底。
沈沉醉平白解决了两件事情,心情尚好。原本要找的账房如今有了现成的,另外她也不担心许默没有去处。
沈沉醉回了府,将许默领到阿炭面前,同他介绍,“以后就由她教你做账,不过你可能要先跟别人学学手语。”
“学手语?”阿炭不解的看向站在沈沉醉身后的人,碰巧许默抬眸看他。阿炭措不及防跌入一双温柔的眼眸里,一时间心跳有些快,慢慢红了耳根。
许默模样白俊,眉眼温和,通体儒雅气质,只一眼,就将阿炭看红了脸。好在阿炭长的黑,倒是也看不出来脸上有红晕。
等沈沉醉离开后,阿炭引着许默往她的住处走,一路上同她说了许多话都不见许默回应,这才不解的回头看她。
许默略带歉意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像是在解释自己不能回应他的原因。阿炭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沉醉的那句学手语是个什么意思?
倒是阿炭先不好意思了,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我、我今天就去学手语。”
许默眼里染了笑意,张了张嘴,看嘴型像是在说,“多谢。”
得知许默这般温柔的人不能说话后,阿炭对她更是疼惜了,领着她来到屋子里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跑前跑后帮忙布置擦洗,留许默站在屋里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阿炭到底有旁的事情要做,替许默忙完后也就离开了。许默也没有行李,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好坐在桌子旁抬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
壶壁温热,想来里面放着刚换上来的茶水。
许默笑,想着刚才送自己来的那个男子,他肤色虽黑,可心肠却热。
许默捧着茶盏,心道跟沈沉醉来沈府,也许并非坏事。
江浙行省这边秋闱替考的案子结束了,那边朝廷派去调查沈沉醉底细的探子也回京了。
先不说旁的,光说赵武秦,时隔多年突然收到沈沉醉的书信她还挺意外的,可等看清信上的内容又差点被吓死。
赵武秦如今有儿有女家里生意兴隆,小日子过得舒坦,根本不再去想科举的事情,她混了个秀才就挺知足了。
现在时隔多年,当初替考的事情被重新提起,这就是一颗小石头猛的砸进赵武秦这个平静的水潭里,霎时惊起涟漪。
好在赵武秦不是草包吴溢,没多久也就平静了下来,跟平日里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像是从来没收到沈沉醉的书信一样。
直到有一日有人上门打听沈沉醉的消息,赵武秦皱眉想了许久,才一拍大腿说,“可是那个秋闱考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沈沉醉?听说她现在在京城里做官呢,咱县里就出了她跟田越这两个留在京城里的人,我怎么能不记得,就是你这猛的一提我没想起来。”
她同沈沉醉不过是同窗,只有见面颔首的情分,再多也就没了。她赵武秦,县城里的纨绔,街头柳巷的常客,成绩榜上的倒数,哪里能跟沈秀才有牵扯,这不是说笑呢吗。
所以任由你问,赵武秦都是那句话,“似乎没听说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