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歌的那点小心思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如今见她来翠玉阁买东西,豆子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买来送给林绵绵的,心道她终于开窍了,知道送人礼物了。莫说豆子,就连林绵绵自己都误会了。
“眼光倒是同少爷一样,没成想定下镯子的人是她。”豆子小声说,“那咱们还进去吗?”
林绵绵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手指搓着衣袖,有些害羞又有点紧张,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显得随意自然,结巴道:“那、那咱们先回去吧。”
豆子还是第一次看自家少爷这幅羞怯的模样,稀罕的很,心道以前尚安来送东西的时候,少爷都没这般紧张过。
豆子没说破,而是偷偷笑,在林绵绵鼓起脸颊恼羞成怒前慌忙敛下神色,猜测道:“她现在急着取镯子,说不定晚上就给您送过去了。”
林绵绵轻咬嘴唇没说话,只是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道今日这件衣服的颜色是不是太过于寡淡了?
虽说是孝期,但也能挑件颜色清雅的衣服穿。
林绵绵不好意思说自己要换衣服,他回去后佯装不经意的将茶盏打翻,顺势换了件衣衫,还整理了一下头发。
路长歌倒是不知道林绵绵来过,取完镯子后也没耽误,转手又给沈沉醉送去了,陆小渔瞧见她过来,还开口留她吃晚饭。
“这次就不吃了。”路长歌笑的暧昧,心道省的耽误沈沉醉的正事。
陆小渔疑惑的看着路长歌的背影,见她笑容灿烂,还偷偷问沈沉醉,“她是不是同绵绵好上了?不然怎么笑的跟朵花一样。”
“没听她说过。”沈沉醉玉镯在手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只等着晚上到来,哪里去想路长歌的事。
倒是路长歌,回府之后发现豆子格外热情,“少爷煮了新茶,你要不要去尝尝?”
路长歌心里一喜,忙点头答应了,“正好跑了一下午也渴了。”
林绵绵跪坐在矮桌前煮茶,见路长歌过
来,一时间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同她对视,只是轻声说,“先坐。”
林绵绵的容貌本就清隽好看,若是再随意打扮一下,更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样,看的路长歌心跳加快。
豆子见气氛尚好,偷偷挪步到路长歌身旁,弯腰压低声音说,“你下午买的镯子呢?现在不拿出来还等什么时候啊。”
路长歌一怔,从林绵绵的美色中回神,扭头疑惑的看向豆子,“你怎么知道我买镯子了?”
豆子便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看路长歌神色不对,他也是一愣,“买镯子的人难道不是你?”
林绵绵煮茶的动作放缓下来,垂眸佯装煮茶,其实耳朵竖的老高了。
路长歌朝林绵绵看过去,林绵绵有些紧张,轻轻放下茶盏,双手交握搁在腿上,抬眸看她,眼里有光亮。
路长歌心道完了,今晚沈沉醉是圆满了,她却成了无辜的炮灰。
“镯子是我买的……不过是替别人买的,”路长歌迎着林绵绵慢慢失落的目光,嗓音发涩,声音越来越轻,“我已经……给她送过去了。”
早知道她就多买一个了,五十两就五十两。现在路长歌算是懂了沈沉醉舍得花钱的那份心了,现在莫说五十两,就是一百两路长歌也舍得花,只要林绵绵别垂眸低头就行。
林绵绵怔怔的坐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自己同豆子俩闹了个误会,一时间脸上说不清是白是红,只觉得心口有些闷堵。
他轻轻抿唇,起身从蒲团上站起来,“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吃饭洗漱休息吧。”
“不、不喝茶了?”路长歌仰头看林绵绵,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
豆子都替她愁得慌,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竟还想着喝茶?”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路长歌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拉林绵绵的袖口,解释道:“那镯子是替沈大人买的,是她想送给陆郎君一个惊喜,若是不信,你明日去看,那镯子定然是戴在郎君手上。”
她顿了顿,轻声说,“我没给别人买镯子。”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林绵绵更觉得尴尬了。好像是他太过于主动,期盼着什么一样,其实路长歌就没那个意思。
林绵绵动作轻柔又坚决的将衣袖从路长歌手里扯出来,“没事,我原本买镯子也是要送给陆郎君的。真是巧了,我同县令大人眼光一样了。”
他转移换题,“既然陆郎君已经有了玉镯,那我要再仔细想想送些什么别的礼物了。”
林绵绵逃跑似的转身快步离开,豆子跟在后面,扭头看了路长歌一眼,嘟囔着脸又跑回来,在她面前小声说,“少爷下午可高兴了,还特意换了衣服梳了头……”
说完豆子小跑着跟上林绵绵,低头同他说些什么。林绵绵摇头示意没事,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一直攥着衣袖。
路长歌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这事是她办的不好,沈沉醉同陆小渔都成亲了,她还能想着给夫郎送个惊喜,自己这还没得手呢,怎么就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