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醉的手从后面伸过来,将陆小渔往屋里拉,“外头都是雪,出去别再滑倒了。”
“我不出去,我就看看。”陆小渔皱眉往外看,阿炭和他叔公正在清扫院子,才扫了一块地方雪就已经堆积一堆了。
“昨日雪那么大,你不该回来的。”陆小渔本以为昨晚只是风大,谁成想雪也大,这样的雪夜赶路太危险,“下次晚回来也行,安全最重要。”
沈沉醉见陆小渔神色严肃,便认真的点了点头,“听你的,下次不急着回来。”
陆小渔如今有了身孕,许是肚子里有了另一个小生命,这让他格外重视安全。
吃罢饭,沈沉醉同往常一样去前院衙门处理公务。
沈沉醉到了衙门才听主簿说陈县丞染了风寒,今日告假一天休息。陈县丞没沈沉醉年轻,被风这么一吹一冻,就有些熬不住了。
昨日沈沉醉本打算让她晚些回来,陈县丞不放心她一个人夜里赶路,硬是跟着她一起。
沈沉醉搁下手里的公务,准备出门去看看陈县丞。
她同主簿才抬脚跨出衙门门槛,就见有个衙役神色慌忙的跑过来,因为跑的太快脚下一滑,还摔出好远。
衙役疼的脸皱起来,还硬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拐的走过来。
主簿疑惑的随着沈沉醉停下脚步,诧异不解,“一大早的她怎么跑的这么急?”
下一刻她便知道了答案。
衙役抬头瞧见沈沉醉,捂着摔疼的腰快步走过来,神色悲恸,“大人,林府出事了。”
沈沉醉一怔,忙上前一步问,“林府出了什么事?”
主簿也问,“不是天天着人去巡视了吗?莫非有人趁着雪夜摸进林府里对林公子不利?”
林敛夫妇走的时候将林绵绵托付给衙门,如今两人还没回来,这小公子若是出了事,沈沉醉可真没法跟这两夫妇交代。
衙役摆手摇头,本就摔疼的腰随着摆手的动作被牵动,脸上又是一白,语气痛苦,“是林夫妇两口子。”
衙役一口气把
话说完,“林府刚送来的消息,说林敛夫妇回来的路上遭遇雪崩,连人带车都被雪淹没,等发现的时候车都被冲散了,人更是当场就没了呼吸。这是昨天的事儿了,因着昨夜大雪,这消息才推迟到今天清晨送到,如今林府两位主子一夜之间都没了,林府早就乱了套了。”
送丧的消息送来的时候,披着大氅一身中衣的绵绵少爷当场就晕了过去,府里顿时乱了套,人心惶惶的,仿佛天都塌了。
林绵绵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让人给衙门送消息。
沈沉醉立马懂了,也不去看陈县丞了,而是二话不说的转身回了后院,找到陆小渔,将这事跟他说了一下。
“我突然出面不合适,你去林府看看。”沈沉醉说,“你打着跟林夫郎是忘年交的名号过去,有你在,林府众人心里应该有点数,不敢趁乱生了歹心。”
这林府的绵绵少爷不是个笨的,出事的那一瞬间他能想到衙门,就知道这人头脑清醒,知道如何保住失去双亲的自己跟失去顶梁柱的林府。
沈沉醉是县令,有她在,林绵绵定然不会落到被人吃绝户的境地。他一个男子,能做的事情有限,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理智跟冷静了。
只是可怜了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以后的路他自己可怎么走吧。
陆小渔听闻林家夫妇出事的时候就红了眼眶,如今一听沈沉醉分析,更是心疼这个素未蒙面的林绵绵,他抹掉眼里的湿润,招呼上阿炭,“我不懂这些,自己去怕是稳不住场面,我去找陈叔跟我一起去。”
沈沉醉点头同意,牵着陆小渔还是去了陈县丞家里。
林府出事的消息陈县丞也刚听闻,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要出门,“这般好的两口子,怎么能出了这种事儿?”
陈夫郎心里也挺难受的,“谁说不是呢,你看这世事无常,任谁也躲不过。”
“不行,我得去看看,林府肯定都乱了套了,林娘子人这么好,家里生了这种变故,我不能坐视不管。”陈县丞让陈夫郎去给她拿外出的衣服。
陈夫郎一把将额头还烧着的陈县丞按回床上,皱眉说落,“你也不是小年轻了,好好躺着,这事我去就行。”
说话间沈沉醉两人也就到了,四人聚在一起简单的说了两句话,陆小渔便同陈夫郎一起去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