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可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能入主翰林院那更是无上荣耀。
沈沉醉想了一下,摇摇头,如实说道:“不遗憾。”
田越气结,心思一动,将陆小渔搬了出来,“你家那位若是能当个状元夫郎,日后还有谁敢笑他出身低。”
沈沉醉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微微皱眉,“他不在乎这些。”
若是她把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告诉陆小渔,他还是撒泼说想当个状元夫郎,那陆小渔就不是陆小渔了。
想起昨晚的甜蜜,沈沉醉嘴角挂上笑意,“我夫郎贤惠,向来妇唱夫随。”
田越脸色憋的发青,见沈沉醉主意已定油盐不进,干脆直接甩袖离开,“你可莫要后悔。”
沈沉醉没什么要后悔的。她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陆小渔正将掸好的棉被往屋里收。
沈沉醉挽上袖子,上前从他手里将棉被接过去,问他,“放哪儿?”
眼前被棉被遮住的视线瞬间敞亮,陆小渔看是沈沉醉回来了,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肌肤之亲,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放柜子里。”
沈沉醉抱着棉被走在前头,陆小渔小夫郎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啊,我以为你晚上会同上次那般去游湖呢
。”
沈沉醉说,“你不在,我自己不想游。”
其实晚上根本没有游湖,至少明面上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安排,毕竟进士不同举子,哪怕想招揽,也不好做的太过于明显。
官越大,做起事情来就越顾手顾尾,干什么都需要一块遮挡布。
陆小渔还真信了,他有些遗憾的看着沈沉醉,“早知道我就不喝酒了。”
“这事不怪酒。”沈沉醉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咱们都游过一次了。”
沈沉醉心道这事怎么能怪酒呢,酒可是个好东西,没了酒,两人指不定还不能那么快的迈出这一步呢。
收好棉被,两人出去将冬季的衣服收回来。
陆小渔蹲在地上拿鞋,沈沉醉垂眸看他,想起田越的话,犹豫了一瞬后,撩起衣摆跟着蹲在他身侧,试探着问,“小渔,你想当状元夫郎吗?”
想当跟不能当是两码事。沈沉醉一个人读书人虽说自己对状元没有执念,可她本能的不希望陆小渔留有遗憾。
陆小渔听的一愣,不解的扭头看沈沉醉。
沈沉醉跟他解释,“你希望我考上状元吗?这样你就成了万人瞩目的状元夫郎了,所有人以后都不敢再取笑你,毕竟你妻主给你争气,一口气中了三元。”
陆小渔听沈沉醉这么描绘了一番,觉得还挺风光,可回头一想,他又有点犹豫了,皱巴着脸说,“那么人全看着我,多不自在啊。”
沈沉醉心里一动,“那不当状元夫郎,当个县令夫郎如何?不用万众瞩目,可以自由自在,想上街就上街,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怕有人指指点点,更不用担心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给我惹麻烦。”
这么听起来似乎县令夫郎更好一点。
陆小渔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沈沉醉,“阿醉,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啊。”
沈沉醉抿了下唇,抬手拉着陆小渔的手,“我若是说自己暂时不想在京城里当官,你会不会生我气?”
“不生气。”陆小渔本能的摇头,随后怔怔的看着沈沉醉,有些不解,“你那般厉害,为什么不想在京城里当官啊?”
“因为京官难做啊。”沈沉醉心里一松,故意闲扯,“不如先去攒点经验,等过几年再回来呢。”
若是将替考的事情跟兄妹这层关系说给陆小渔听,怕他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
“行啊。”陆小渔倒是不介意跟着沈沉醉四处跑,他反而因为沈沉醉不用当状元不用娶皇子而高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陆小渔兴致勃勃的规划,“咱们手头银子不多,将来若是去的地方太过于穷酸,我就重操旧业去卖竹篮,说不定别人看在我是县令夫郎的份上,多买几个呢。咱们有手有脚,到时候日子总不会过的太苦。”
沈沉醉笑着抬手把陆小渔搂进怀里,低头吻他额头,“县令夫郎都去卖竹篓了,日子还不苦啊?”
“不苦。”陆小渔抱着沈沉醉的腰,眼尾眉梢都是笑,“以前苦惯了,自从认识你以后,所有的苦都成了甜。”
沈沉醉的心尖被陆小渔的话揉了一把,酸软揪疼的很,她抚着陆小渔背说,“放心,我就是去当个贪官,也不会再苦着你了。”
“?”陆小渔诧异的抬头看她,沈沉醉笑,“骗你呢。”
“坏蛋。”陆小渔撅起嘴巴从她怀里退出去,转身又去收鞋。
他不止自己去收,还煞有其事的指挥未来的“大贪官”一起收,让她切实体验一下民生之苦,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刚才的念头。
沈沉醉低头收鞋内心感慨万千,心道她就是有心
做个贪官怕是也不能如愿。
这一些官员穷怕了,当了官后疯狂敛财当了贪官。沈沉醉虽说不怕穷,但她怕陆小渔因为柴米油盐的事情皱眉头。
如今看来,陆小渔宁愿皱眉头,也不愿意她出事后掉眼泪。
沈沉醉蹲在地上昂头看陆小渔忙里忙外的背影,勾唇浅笑,有夫如此,妇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