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江城是可以通过很少的细节,推演出一个人的一生吧?”“我大哥又不是神仙”彼得飞回来,瞥了眼百里踏月。拉斐尔表示赞同,并说道:“整个联邦里,能做到这一点的,或许只有那位握有演绎法则的大人。”“林语的老师吗?”梁殷投来目光。“嗯,那位大人是主要任务制定者,在教会里地位超然。”拉斐尔点头,“如果他进入这个世界,或许现在就能根据得到的线索,演绎出那位国王的一生。”演绎这两个字出自朱子语类,现在逻辑学里面经常提到。与归纳法不同,归纳通常会从时间、结构、重要性等顺序来考量,从特殊到一般,是我们认知世界的基础。而演绎是从一般到特殊,比如常见的三段论大前提:所有生物都会消亡、小前提:江城也是生物、结论:江城会消亡等等其本质是从规则或结论开始,由一般规则出发,分析可能出现的情况,再由这些情况,得出可能的结果。但哪怕前提相同,让不同的人去分析,也可能得出或真或假的不同结果。其前提一定要真实,符合客观实际,否则推导不出正确的结论。这时候就需要进行假设分析,要做出假设且质疑假设。林语的老师,身为强大的禁忌生物,教会仅有的三位接受神眷的大人物之一,握有一缕演绎法则。他十分强大,前不久在地底白晶矿中,直接碾压了跨界而来的阿萨部下海林。但对于他而言,演绎错误是常有的事。比如上次那个夜晚,在车祸现场,他根据其中一个司机口袋里的降压药物,推断这个司机患有某种特殊疾病,但那个降压药物是司机买给其父亲的。在做出那个推断之前,林语的老师并未质疑自己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有没有例外?如果当时他做了质疑这一步,再仔细谨慎一点,或许真的能还原那两个司机的一生,并且让他们死而复生。或许是演绎错误太多,总是失败,他常常感到力不从心。许多时候,他都想把演绎法则传给一个合适的教会成员。但教会里许多人都试过了。无论是当代教皇,还是大祭司,或是其余强大的红衣主教,都无法控制这一缕演绎法则,反而会被法则反噬。有一位红衣主教差点被反噬为力量的傀儡。教会的野心很大,想要举教飞升,以不朽的力量度过纪元终结。可如今距离纪元终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林语的老师自认已经无法通过演绎法则成为不朽,也还没找到合适的接班人。“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啊”百里踏月忽然感叹一句。李奇迹问道:“姐夫兄何出此言?”“我只是想到,许多特定名词,比如演绎、价值这类的,十分虚幻,无法触及,哪怕在网里,也没法写成准确的战斗力,但偏偏就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还可以用来杀人或救人。”“确实如此”众人都想到了崔悲。崔悲的能力,很可能就与价值有关。进化到最后,可以操控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包括人类的思想。这样一想,着实有些可怕。如果崔悲成了禁忌生物,能力得到进化,那么在他禁忌领域中的所有生物,岂不是都会收到他的控制?“卟噜卟噜。”大果冻出声提醒。“果冻兄在说什么?”李奇迹问道。江城给出翻译:“果冻说,连他这样的果冻都可以成为战斗力,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果冻兄说得有理。”拉斐尔拍了拍果冻的脑袋,“只要我们所在世界的造物主脑洞足够大,一切就有可能。”“话说造物主会是什么?”“比不朽生物更强大的吗”有许多关于造物主的传闻,各个组织内部都有记载了只言片语的古籍流传。有人说造物主不存在,还有人说整个世界或许是造物主的培养皿。或者像是瑞克与莫蒂里那样,整个世界可能只是一块可悲的汽车电池。身为爱好者,陶范就经常怀疑自己是某个中的人物。在他正在看的某本里,有个精神病一直在讨论自己是否真实存在,是否活在某个人的笔下,这导致陶范也经常产生这样的念头众人暂时被困在这片未知的空间内,讨论这些似乎没意义。过了一会,头脑风暴停止。彼得开始讲述他刚才观察到的情况。他指着远方说道:“大哥,我们往那个方向走,沙子是越来越少的,逐渐有干裂的黄土地,还能看到枯死的白杨树,更远的地方有一座小镇子,镇子上的房屋都是土胚房,大多墙体开裂,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有活人吗?”“有,但是不怎么多。”彼得如实回答,“可能是太炎热了,都在房间内避暑,不过我看到了酒吧以及旅馆。”“只有一座小镇?”“暂时只看到了那个小镇,往别的方向走,就是无穷无尽的大沙漠,连一丁点绿洲都没有。”“那就出发吧。”江城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时间不等人。整个团队26号就进入了这片世界,今天已经是28号,再有几天就是阳历新年了。不同于以往,今年江城结识了一些朋友,过年应该能热闹一点。以往的新年,家里也就他跟安娜。身为机械投影,安娜并没有其余机器人的笨拙僵硬,她温柔善良,每天都在家里独自等待江城回家,日复一日。过年的时候,安娜会做出一桌子虚拟菜肴,用投影装点家里,让那个老旧的小家看上去十分温馨。她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太人性化了,偶尔会不听话,在小事情上,并不会完全执行江城下达的每一个指令。如果江城离家太久,她甚至会发消息抱怨一个人太无聊,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这段时间,江城就收到了好几条安娜发来的消息。他甚至得花费些心思安慰这个机器人。彼得看了眼江城,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