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席看看手里的东西, 再看看边序的脸,真真实实确认,这玩意儿的确属于边序,就长在他身上。
所以, 自己握住地是边序的……
床头灯「啪」的一下打开了, 是边序打开的, 但这也让路席可以清晰地窥见全貌。
那「玩具」狰狞又可怕, 比想象中的还要巨大, 简直超出他的认知。
而且边序不仅以一个妖娆的姿势侧卧着, 连裤子都没穿好。
路席咕咚咕咚咽口水,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欣赏美色, 纯粹是紧张的。
“你的裤子,该不会是我……”
边序没有说话,但他略带戏谑的眼神在告诉路席,是这样的。
啊啊啊!路席觉得, 过去的所有丢脸社死时刻, 都没有现在社死。
都怪狗蛋,没事给自己灌输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说自己是在做梦才把他的裤子扒了,边序能信吗?
路席不知道, 但他也不敢问, 不过他决定补救。
所以他进行了如下行为——
他把边序的裤子穿好,并且把那个东西塞了回去,随后躺下拉起凉被盖住自己的脸假装睡觉。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流畅顺滑, 仿佛事先排练一般。
看着装死的路席, 边序一点也不意外。
好在他今晚本来也没有那样的计划, 所以还不至于特别难失落。
就是某个地方属实有点难受。
他头疼地捏捏眉心,下床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大家都是男人,有些反应该有的都有。路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边序在里面会做什么。
他从被子里探头呼吸新鲜空气,脑子乱糟糟的完全找不到思路。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路总,也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情。
当然一般人大概也不会发生这种千万年都难得一遇的社死事件。
现在他只想逃离地球,前往别的星球生活了!
路席在外面胡思乱想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边序他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晕倒在里面了?
担心边序的路席也顾不上什么羞涩不羞涩了,急忙忙就要往浴室冲。
可是人都跑到浴室门口,路席却犹豫了。
可能是觉得他不会闯进去,边序居然没有完全关门,里面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下,所以路席听见了边序的呼吸声。
一下一下,隐忍的声音如同鼓点一般打在路席的心尖尖。偶尔低沉,偶尔高亢,有规律,又好像没有规律。
他的声音仿佛萦绕在耳畔,身临其境一般。
耳根火烧火燎的,路席呼吸也逐渐变得滚?烫。
他有些站不稳,身体后倾靠到墙上,和浴室内的边序只隔一道墙。
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没有停止,而路席漂亮的桃花眼也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雾。
他扬起雪白的脖颈,睫毛轻颤,只是静静靠着思考,已不能控制自己呼吸的节奏。
普通的一堵墙,间隔了两个人。隔绝了他们接触的可能性,也隔绝了一些未知。
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和任何不可描述的画面,路席甚至衣衫整洁,可连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寻常。
最后一声低?喘,浴室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浴室外的路席面红耳赤,几乎难以控制手脚,软着腿踉跄着回到了床上。
水声再度响起,路席知道,他应该是在清理。
边序从浴室出来时,路席还保持蒙头的姿势。不过他的脚趾时不时乱动,可以看出他还没睡着。
“怎么还不睡?灯光太刺眼了吗?你可以把灯关掉。”边序声音沙哑慵懒,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路席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不能说。
至于边序,就更加不会告诉路席他在里面做什么了。
“我……我等你一起睡觉。”路席话虽这么说着,却仍旧把头埋在被子里没有出来的意思。
今晚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原有的认知。
路席一度以为边序其实是无欲无求的,通过浴室偷听他才知道,原来就算是边序这样的男人,也是会有那方面需求的。
当然,路席并未因此觉得恶心。一是这是人之常情,是个人都会有欲望,哪怕是边序也很正常;二是他心中隐隐有种边序被拉下神坛的隐秘快感。
所以,他其实还有点高兴。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太过明显一定会被边序看出端倪的。
于是只能继续缩在被子里。
听见他说是在等自己一起睡觉,边序哭笑不得走到他的床头边,拉拉他的被子,“这样不难受吗?把头伸出来。”
“不要。”路席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
他现在不敢看边序,光是听到边序的声音都有点腿软。
“真不要?”
“不要,我要睡了。”路席继续装死,只要我装死装得够彻底,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种行为可以用三个字来总结,那就是——「不要脸」。
然而边序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那我可要采取行动了?”
什么行动?路席没来得及细想,一只略带冰凉的手穿过被子直接摸到了他的脸颊,路席被冰得一个激灵,然后下一刻,那只手就伸到路席的胳肢窝轻轻挠了两下。
“哈哈哈!你别挠……别,好痒。我出来我出来。”
路席怕痒。
这下可没办法再躲在被子里,只得探出鼻子来呼吸。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首先冒出来,因为方才大笑过,眼角溢出星星点点的泪水,可怜又可爱。
边序呼吸微滞,强压下心头的情绪,低声说:“蒙头睡觉对身体不好。”
说完半天没能听到路席的回应,边序抬眸,发现路席正用乌溜溜的眼盯着自己看。
他看得目不转睛,以至于边序叫了好几声都没回过神。
此刻的路席正沉浸在边序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许是第二次洗澡有点匆忙,他身上还有些水珠子没有擦干。
此刻有些调皮的水珠正顺着他的脸颊滚落,隐没于锁骨消失不见,性感到无可救药。
论相貌,边序自然是比不上路席。但他有强健的体魄和结实的胸肌,至少六块腹肌,还有两块路席只隐约见过没敢确认,所以就不算了。
还有他怎么看怎么欲的公狗腰,以及那与生俱来的野性气息……
什么叫超级大总攻,什么叫行走的荷尔蒙,路席认为,边序就是!
这可都是加分项!
路席忽然发现,这件事情社死是社死,但他看到了美男出浴图。
也算不亏了嘿嘿嘿!
他看得入迷,浑然不觉边序也维持这样的姿势目光灼灼凝视着他。
等他回过神时边序已经若无其事转向窗外,仿佛一直在欣赏……窗帘?
大半夜的也没风景啊他在看什么,是不想看到自己吗?
想到这里路席有点难过,好在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关切地问道:“那个,你还好吗?”
有些事情无需多言,边序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
“你说呢?”他略微上扬的语调和戏谑的表情其实已经告诉路席答案,但偏偏路席就是大脑短路,还傻乎乎地说:“我不知道。”
边序扬眉表情有些兴味,他干脆翻身上床,躺在身侧,支着下巴看路席。
平时的边序都是给人一种严肃老成的感觉,这会儿竟然有点痞里痞气,端得是风流韵味。
路席被他这么一看又开始紧张。
好在作为霸道总裁心里素质强得很,即便心里的小人已经慌得流汗,面上也要表现的淡定。
然而路席在边序面前,大概注定不能淡定。
不过保持两秒,他的眉心便不悦地拧起,眯着眼睛同边序对视。
“干嘛这么看我?”再看就把你吃掉,哼。
“不能看吗?”边序略微歪着头,眼神在路席身上扫视,仿佛不太理解。
长这么好看,怎么就不让看呢?
“不能!”路席凶巴巴低吼。
他真的很怕被边序洞察心事,便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遮掩。
可他自以为的凶狠在边序眼里根本不够看,甚至只觉得可爱。
“我偏要看。”他嘴角弯弯,一看就是故意在揶揄路席。
“不许看!”可惜此刻智商下降到零的路席没发现,依旧在和边序拌嘴。
而边序还是那个答案:“我就看。”
两个小学鸡吵架谁也吵不赢,平时训斥起下属妙语连珠的路总现在嘴笨的很,吵架吵不过就干脆动手,随手抄起枕头往边序身上招呼。
边序也拿了一个枕头,但他的枕头并不是武器,似乎只是做防御用。
以他的力量,想要制服路席可太容易了。
可他没有。
也没有必要。
不过为了不让路席看出他严重放水,边序时不时都会进行闪躲,仿佛他是真的躲不过路席「毒打」一般。
而这一招显然很成功,路席本人也没有意识到。
理智早就被抛到脑后,路席越战越勇,不知不觉中竟然一个翻身,骑到了边序身上。
“我打你打你打你,让你非要看我!”
路席嘴上胡乱喊着,其实已经忘记初衷只是为了不让边序发现自己有偷听他。
所以当连微深本来只是想敲门却不小心开了门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人都傻眼了。
路席骑在边序身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不说,他还气喘吁吁,像是因为某件事情累极了的模样。
而且由于打架,薄被环在路席腰间,落下挡住了两人纠缠的姿势。
再配合边序同样有些错愕的表情,这这这……连微深了然地点头。
“啧啧啧,我不打扰你们了。”连微深迅速把门关上,可不敢再叨扰这对小情侣。
嗯?路席怔愣几秒,回眸看到自己大胆的姿势,顿时明白连微深为何要那么说了。
喂,你误会了啊!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路席在纠结零点零一秒之后决定向连微深解释清楚。
可他忘记自己腰上还乱七八糟缠着被子,也忘记床和地板是有些子高度距离的,被子遮挡住路席的视线和判断,所以他……成功踩空。
“啊啊啊!”
还保持斜倚姿势的边序属实没有料到路席这操作,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把路席捞了回来。
当然是捞到自己怀里,路席顺势就趴在他的胸口。
这要是放平常,路席肯定是要荡漾一波的。
但他还惦记着要跟连微深解释这事情,所以想也没想,就再度起身。
起来的因为脚有些麻时候还跳了跳。
床板塌陷整个人往下坠落时,边序实在无法再从容,因为他自己也往下陷。
好在边序还是比路席要快一步,捞起他跳下床,才没能让床板割伤路席的脚。
路席双手搂着边序的脖颈,还心有余悸。
都不是因为床塌了而害怕,而是……怎么老在边序面前出这种乌龙事情啊?
上次拆人家的厕所门,这次拆床,路席,你真是好棒棒。
因为动静太大,把隔壁都要睡觉的连微深惊动到,从隔壁过来,看见这一幕没忍住惊呼:“我去,你们两个把床都干塌了?牛哇牛哇!”
“你看我们像是那个样子吗?”路席终于忍不住发怒,还不是因为想解释清楚他和边序不是连微深想的那样,才有后续这破事的。
连微深撇撇嘴,指了指他们的姿势,“挺像的啊。”
不看不知道,一看路席才发现自己又被边序公主抱了。而且自己的手还环在人家脖子上,怎么这么娇羞啊!
路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放开手轻盈地落地。
那么问题来了……
“今晚我们睡哪里?”
“走。”边序言简意赅用眼神示意他跟上自己的步伐。
“嗯?去哪里?”该不会流浪街头吧?
“次卧。”
连微深眼睁睁看着两人从自己身边时才意识到,他们嘴里的次卧是自己现在住的地方。
“喂喂喂,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几分钟以后,连微深嫌弃地瞄了一眼睡在自己右手边的边序。
真憋屈,之前还嫌弃自己把自己打发次卧,看现在没床了,又要过来。
而且边序还刻意睡在中间,不就是怕自己占路席便宜吗?你有本事两个人自己打地铺去啊?跑来自己这边睡觉算什么男人?
真男人边序当然有听到连微深的提议,但他以雨天地板潮湿拒绝了,并且表示:“你可以自己打地铺。”
连微深唯唯诺诺,哪里还敢有意见。
他可不想睡地板。
好在这床是两米的床,三个大男人勉强能挤下,总比打地铺的好。
路席经过这鸡飞狗跳的一夜,是真的累了,几乎是倒头就睡,也不管自己现在形象之类的。
边序倒是一点不累,他正在思考买什么床才能防震呢?
嗯,最好要能经得起剧烈折腾的。毕竟某只小鹿拆家能力,还挺强。
边序入睡前,路席正好换了个姿势,脸颊贴着他的胳膊小声嘟囔了句:“嗯,边序,我会赔钱的。”
他在说梦话,倒是也没忘记自己把人家床弄塌的事情。
真乖。边序一颗心都要化了。
傻瓜,谁要你赔钱?
次日路席醒来时身边早已没有边序的身影,连微深也消失不见。
他倒是没太在意,没形象地抓了一下头发,回主卧去洗漱。
下楼时边序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连微深埋头苦吃看都不舍得看路席一眼。
边序给他拉开椅子,“来,吃早餐。”
路席坐下,见他还站着也招呼他坐,“你吃了吗?一起吃。”
“嗯。”边序勾唇,同他并排而坐。
两人的椅子可以说没有多少缝隙,属于是举手投足随时会碰到的程度。
正对着他的连微深抬眸古怪地看了边序一眼,低头继续喝粥去。
路席并未察觉,视线落到餐桌上。
今日早餐,排骨山药粥,搭配煎包。
排骨抿一口就脱骨更是不用多说,猪肉炖到软烂,入口即化,山药绵密细腻,每一口粥里都有,好喝到让人忍不住一口再接一口。
煎包?皮薄馅多,青菜粉丝牛肉馅。牛肉切得细碎,同粉丝和青菜彻底混合在一起,外皮酥脆,咬下去时还可以听见卡兹卡兹的声音,馅料里的青菜和粉丝都吸收了牛肉的汤汁,咬一口满嘴爆香。
没有半点油腻,所有一切都恰到好处。
距离上一次吃边序做的早餐,还是一年前,路席从未像此刻这样怀念。
呜呜呜太好喝了!还有煎包也好吃,他可以一口气炫十个!
连微深吃得比他们快,吃饱以后他去外面点了根烟。有些许烟味顺着风飘进来,路席闻见后朝着他的方向轻瞥一眼,微不可察地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早餐过后他就得告别边序,今日端午他得回家一趟。
走的时候还不忘歉疚地说:“你选个你喜欢的床,我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