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尤只要了谢裴两次, 却弄了他整整一上午。等一切结束之后,谢裴感到他脖子以下全瘫了。以往只是双腿没有知觉,现在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还可以眨一眨, 哪哪都不能动。又一次, 谢裴对许尤‘主角受’的角色感到不解。不由掀起眼皮,仔细看了眼一旁的许尤。身为受的许尤都如此天赋异禀, 作为攻君的温行之得强悍到什么程度啊?简直不敢想象……左右也与他无关,于是谢裴不再深想, 继续看着许尤。许尤这会儿看起来很是心满意足的模样。把谢裴按在沙发椅上, 找了个小板凳坐下。许尤抬起谢裴的小腿放在他的大腿上,认真的给他按摩。表情严肃,手法熟练老道。自从把谢裴带回家后, 许尤几乎天天都要花些时间给谢裴按摩腿部肌肉。谢裴这双腿生的非常之漂亮, 大小腿的比例堪称完美,是一双会令腿控为之尖叫的腿。许尤不希望这双腿因为疏于养护而萎缩下去, 那样他会心疼的。当然,许尤如此爱护这双腿,还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原因。——他喜欢在床上……“我好像忘记和我们老师请假了。”谢裴的话打断了许尤脑子里的黄色运动。暂且将那些黄色废料倒掉,许尤抬头,正对上谢裴斜斜睨过来的眼。谢裴并不知晓许尤给他捏腿时,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浑不自觉的做出勾人的姿态。睡衣领口敞开,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是层层叠叠的草莓印。半侧着身子看向许尤的眼神,自带一股勾人的魅意。当下,谢裴嗓音里带着事后的慵懒, 略微抱怨道:“我当时叫你了, 可你都不理我, 等到后来搞得我也忘了要请假了。”在第三节课专业课上课前,谢裴中途叫停,预备同老师请假。许尤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作听不见,根本没有理会谢裴。——那时候哪还顾得上请假呀。许尤直勾勾的盯着那些草莓印子,心不在焉的想。嘴上却说:“是吗,我没听见。”表情颇为无辜。谢裴淡淡的扫了许尤一眼,没说信不信,只道:“哦。”许尤在谢裴这样的眼神下,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一番。他仿佛又变成了从前那个躁动的青春期大男孩,脑子里除了口口就是口口。谢裴:“……”谢裴完全不知道他哪里刺激到许尤了,搞的对方好不容易清明下来的眼神又暗了。刚刚那番折腾险些让他散架,简直叫人无从招架。这要是再来一回……谢裴拿起腿上用来解闷的书,照着许尤的脑袋轻轻砸了一下。“节制些,当心精尽人亡。”许尤压下火气,瘪瘪嘴,说:“行,我这会儿不闹你。”谢裴这才拿回书,翻开看了两眼。没一会儿功夫,眼皮便打起了架,遂放下书。声音困顿,眼皮子半睁半阖,说:“我困了。”许尤贴心的给他盖上毯子,拾起谢裴的另一条腿,准备继续按摩。却不料被谢裴揉了下头。谢裴还记得昨夜许尤大半夜都没睡的事,说:“回房,一起睡。”继谢裴主动求欢之后,他又主动求睡……唔,真正意义上的睡觉。许尤抬着谢裴的腿,有些愣:“我还没按摩完……”谢裴略微打了个呵欠,又说:“一起睡……”许尤当即不再坚持。打横抱起谢裴,放到床上。刚钻进被窝,谢裴便自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许尤怀里。谢裴以往是不习惯和人贴的太近的。但约莫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许尤总爱抱着他睡。时间一长,谢裴也便习惯了。倒是主动被人钻了个满怀的许尤又一次怔了下。略微低头,看着谢裴闭上眼睛的脸好一会儿,许尤才轻轻的问:“阿谢,你这是……”谢裴没听清许尤的话,咕哝道:“下午1:30记得叫我,有课。”许尤知道他累狠了,提议道:“反正上午也没去,不如干脆请一天假吧。”许尤记得谢裴下午一二节课是英语课。谢裴外语天赋极佳,外语说的比授课老师还溜,这课上不上其实都无关紧要。“有堂上小测,不去没分。”谢裴像是一个担忧期末综测分数的正常大学生,抱怨说,“英语课最麻烦了,每节课都要点名……”又说:“不说了,我要睡了。”许尤遂点头,抱紧了谢裴:“嗯,你睡吧。”等到谢裴睡了过去,许尤还有些呆,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极不真实。可怀里的温度明确的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不是做梦的话……许尤眼里亮起了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嘿嘿的傻笑。笑了三五分钟,被怀里的谢裴警告了一声:“安静!睡觉!”他声音困顿极了,明显有些睡眠被打扰到的戾气。许尤立刻闭上嘴巴,但眼睛仍是弯着的。他忍不住用下巴尖蹭了下谢裴毛茸茸的脑袋,低低地说:“抱歉,这就睡。”说罢闭上眼,没多久竟也睡着了。睡前忘了定闹铃,竟是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多。等许尤清醒之后,床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摸上去冷冰冰的一片。睡意顿时烟消云散。许尤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在卧室内四处张望。没有。哪里都没有谢裴的影子。慌乱的下地找人,连鞋子都忘了穿。许尤一路奔出卧室,把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寻了个遍。嘴里不断溢出破碎的呼唤。“阿谢……阿谢?阿谢……”可许尤没有找到谢裴,房间的每一处都没有谢裴的影子。无论他叫了多少声,都没有人回应他。喊到最后,许尤竟连何时哭了都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然泣不成声。孤零零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两行泪从眼角流下,整个人好似失了魂。许尤无不自嘲的想,谢裴果然是骗他的。他惯是会算计的,知道如何才能让他放松警惕。就好比十多天前。在他以为两人可以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走到最后的时候,谢裴一声不吭的跟安在走了。谢裴分明知道跟安在走不会有好结果,可他还是走了。肯定是觉得宁愿死了也好过待在他身边。就好比现在。他以为终于得偿所愿的时候,谢裴无声无息的从他身边消失了。谢裴十分清楚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庇护他,可他还是消失了。定然是早早策划了今天的事,就等着他放松警惕离开。谢裴怎么能?他怎么能!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妄图离开他?!许尤脑子里思绪太癫狂,仿佛陷入了绝境。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叫谢裴的人。明明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放手,可他就是无法放手。有很多时候,许尤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赌徒。起初不想放手,或许仅仅是因为不甘,想着把人搞到手再丢弃以示报复。可是,当许尤因为这种不甘努力追求谢裴,从而逐渐疏远亲友,走到最后竟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时,他才终于发现他过分在意谢裴了。而意识到这点时,许尤已经再也无法松开谢裴了。他怎么可能松开谢裴?为了他,他的朋友不再将他当做朋友,他的家人不再将他视为家人。现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个不算恋人的恋人。这时候如果连谢裴也失去了,那么他这么些日子以来的坚持又算什么?所以许尤只能抓紧谢裴。他必须是喜欢谢裴的,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于是时间长了,许尤便真的把谢裴当成了唯一。他是如此的爱谢裴。他是如此的在乎谢裴。他为谢裴几乎失去了一切。谁都可以抛弃他。唯独谢裴不能。唯独谢裴,他不能!许尤眼里依旧流着眼泪,可他的眼神却逐渐染上疯狂。正当许尤几乎要彻底陷进情绪里时,玄关处‘咔哒’一声,门开了。许尤猛转头,望向玄关处,就见谢裴坐在房门前轮椅上,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不过下楼倒个垃圾,你又哭什么?”一瞬间,许尤眼里的疯狂消散。泪眼迷蒙里,许尤看到谢裴推着轮椅行至他面前,无奈道:“你再哭,眼睛要肿了。”许尤闻言,反倒哭的更大声了。蹲下来,头埋在谢裴大腿上。再抬起头时,许尤一张脸哭成花猫。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凄凄惨惨的望着谢裴,用最可怜的腔调,哭唧唧的说:“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谢裴:“……当时你睡得很香,所以就没叫你。”谢裴说着,似有些无语,道:“虽然但是……”按住许尤解他腰带的手,颇为无语:“能回房再说吗?”许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哭着吻上了谢裴,眼泪糊了谢裴一脸。唇舌交缠的间隙,许尤把谢裴抱起来扔在沙发上,才终于分神道:“不要,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