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能够倒流……
方清怡心里苦涩,偏偏胎在这个时候不安分,让她一阵干呕。她端起桌上凉透的水猛灌两口,才觉好些。
她重新望着这间旧时闺房,想着未来的路。晋南王府必再也回不去,就连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也要明天听长辈的一句话。
她人生未来的几十年,是不是就要囚在这间闺房发烂?
只要想一想就觉可怕。
她颤着手推开里间的门,却惊愕地看见司阙倚靠在桌旁。
“等很久。”司阙说。
他的唇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在他这里也没有不杀女人和孕『妇』的规矩。
“怎么会在这里?想干什么?”方清怡转身就想跑,可是瞬间没力,无力地躺在地上。
她睁眼睛,眼睁睁看着司阙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她想挣扎,想呼喊求救,可是动弹不也发不出来任何一个音。
“做灯笼。”司阙在她面前蹲下来,白『色』的裙摆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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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清早,老侯爷派人去叫方清怡。出这的事情,他绝对不敢纵容包庇。方清怡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自不能留,先灌一碗堕胎『药』
第105章 第105章深爱
。老侯爷甚至没有打算留下方清怡的命,拒绝女让方清怡剃度出家的建议,执意要将人送去官府,按律降罪。
即使是侯府也被连累,也要拿出端正的态度。如论如何,家风不能歪,否则辈日后的成长堪忧。
下人去方清怡的闺房,惊呼声惊扰庭院里枝头上的麻雀。
方清怡的闺房有一架坐地灯。灯架还在,上面的灯却已经被人拿走,取而代之的是倒放的人头灯笼。
黑发凌『乱』的披散下来,沿着灯架散落着。从脖颈砍开处,向里凿空。里面放着一根蜡烛。蜡烛燃半夜,已经烧到底部。
恐怖顷刻间席卷侯府。
而此时,司阙正在路边的一家茶水摊吃早饭。
——热腾腾的包子,还有豆浆。
老旧的木桌上飘几滴晨『露』。
邻桌两个农户一边说话一边将面条吃呲溜响。
司阙喝着豆浆,听两句邻桌两个人的交谈。他们在说新岁时,陛下应该会赦天下。
赦天下?
司阙帷帽白纱下的眉宇轻皱。赦天下可会将他父亲和几个兄弟放出来?
司阙回晋南王府时,尤玉玑刚起身,她梳洗过后换衣裳,正坐在窗下镜前描眉。
虽她嗓子还不太舒服,可今天醒来之后明显比昨天好不少。她对镜描眉,仍在想着昨天晚上王妃对她说的话。
“不是陈国人,待和离之后,免不有人落井下石。若有着我义女的名号,京中会少许多针对。”
尤玉玑明白王妃的好意,也明白她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她昨天晚上没有答应下来。与晋南王府和离之后,成为王妃的义女的确有很的好处,只是她仍有其他顾虑……
尤玉玑正琢磨着,房门被推开。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司阙,只有他不会敲门。
“姐姐醒好早。”司阙走过来,带来从外面染上的寒。
尤玉玑换另一边描眉,柔声询问:“去哪里?”
“给姐姐买包子。”司阙将纸包放在她的梳妆台上,油渍染透纸袋。
尤玉玑瞥一眼,没说话,仍旧专心地描着眉。她又拿胭脂,抹在指腹上些微,凑近铜镜,心翼翼地抹在娇嫩的唇上。
司阙立在一旁,看着她上妆。
尤玉玑上完妆,对着铜镜满意地绽出一个笑来。后她起身往外走。今天是年三十,给院子里的人发赏钱。
她没有看司阙一眼,就好似他根本不在身边。
“尤玉玑。”司阙叫住她。
尤玉玑已经往前走过几步,闻言停下脚步,回首望过来:“嗯?怎么?”
她语寻常,听不出什么不对劲。
若说有什么不对劲,只能说太过寻常,寻常有些冷淡。
“对,忘这个。”尤玉玑笑笑,重新走回来,拿起桌上的玉镯戴在皓白的腕上,她轻晃下手腕,满意地往外走。
司阙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婀娜的背影。
她为什么会忽冷淡?明明昨天晚上她不是这个子。他不由又想起昨天晚上她那意味深长欲言又止的目光。她究竟想说什么?
尤玉玑没什么想说的。
她故意的。
冷也好热也好,故弄玄虚也好,不过都是些她故意为之的把戏,勾着司阙胡思『乱』想。
猎物当久,总要当猎人。
她要为自己的心动负责,要让他面对她时恨不掏心掏肺再无谎话半句,深爱不移情比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