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衡在腰间『摸』了『摸』,从带子里抓出个东西扔给尤玉玑。尤玉玑赶忙接过来。那是个核雕,雕着骑在玄影背上的她。
尤玉玑眼认出来这是大堂兄亲雕的小玩意儿。
尤衡比她年长十岁,大堂兄尤德更是比她年长了十六岁。她小时候时常跟着二哥偷跑到草原上骑马,回到了大堂兄会板着脸拿小戒尺拍她的心。
也会在她红了眼睛的时候,亲雕些小玩意儿,板着脸扔给她。
“不要多想。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处理。”尤衡的语气颇有几分轻松的意味,“陈阳州这人野心统天下,就不是个心慈的。如今十二国未统,他几国又是刚归顺不久,远不上太平。他比谁都在意心意。陈安虽然是他亲孙子,要是和他想要的心起了冲突,杀孙子算什么,十几年前他连自亲儿子都宰过!”
陈阳州,是陈帝的名讳。
尤玉玑听着尤衡的话,心里亦是赞同,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那般果断地激陈安签下和离书。是她到底是身为当事人,若因为她的和离给人带来坏处,她总是自责的。
“走吧。”尤衡站起来,“若陈征作梗不同意你的做法,那咱们尤就不跟他废话。二哥会儿直接带你进宫去,请那位‘明君’做做主!”
尤衡声音洪亮,他没有故意压低声音,的话字不漏落在窗外的尤嘉木耳中。尤嘉木开心地笑了。虽然阿姐已经知道了是他私自往老寄信,就算被阿姐狠揍顿,要能帮到阿姐,切都值得!
焦玉书望着尤嘉木的笑脸,无奈地摇摇头,他望向窗的方向,又无声轻叹。
尤衡先走到门,回头望向尤玉玑,“咦”了声,问:“鸢鸢,你的脸『色』这么这么差,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
尤玉玑下意识地抬,指背贴了下脸颊,:“许是吧。”
尤衡拿起门衣架上的狐裘衣,亲自给尤玉玑披上。尤玉玑望着二哥伸过来的大,生怕他又将她的衣带扯坏了,赶忙自系上领的绸带。
瞧着她这似曾识的举动,尤衡哂笑。
尤玉玑抬步往外走,尤衡忽然:“鸢鸢,不管什么时候,人总是站在你身后的。”
尤玉玑脚步顿了顿,慢慢弯了唇,柔声“嗯”了声,轻声:“知道。”
她搭在领绸带上的不由自主『摸』了『摸』衣襟里的那颗浅紫『色』的珍珠。
第92章 第092章他唇
可是她的人里缺了父亲。
就连母亲也……
尤玉玑收了收情绪,和尤衡起往前厅去。尤嘉木年纪还小,他想跟去,被尤玉玑制止了,让他留在昙香映月。而堂表不同,焦玉书自然也不会跟去,留在了昙香映月。
·
尤玉玑和尤衡到了晋南王的院子,在前厅坐下。晋南王院子里的侍女鱼贯而入端上茶水和点心。
晋南王妃身边的谷嬷嬷福了福身,道:“王妃昨天晚上动了胎气,如今胡太医还在后面给王妃调身子。还请尤将军和夫人稍等片刻。”
尤玉玑点点头,温声询问:“胡太医怎么?”
谷嬷嬷暗暗观察着尤玉玑的神『色』,听她关切地询问王妃的情况,约莫着今事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她毕恭毕敬地回话:“王妃曾有过旧疾,如今年岁有了身孕,自然要更多注意些。虽然王妃昨晚略有动了胎气,可胡太医妙回春,自然没有大碍。”
“那就。”尤玉玑轻轻颔首。
尤玉玑和尤衡在前厅里稍坐了片刻,晋南王夫『妇』便过来了,陈安跟在他们身后。尤玉玑目光扫过陈安,见他仍旧穿着昨天的衣裳。他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脸『色』也不大看,走路时双腿的动作也很僵硬。
听他昨天晚上被晋南王罚去佛堂跪了整晚。晋南王夫『妇』起过来时,才让他过来。
若是往常,陈安不准会向尤玉玑投来或愤怒或嫌弃的目光。可是此时他耷拉着头,点精神头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又受罚又饿肚子使他掉了精神,还是醒酒后对自昨天晚上的行径心里悔恨觉得丢人。
晋南王夫『妇』进来,尤玉玑起身福了福身,而尤衡仍旧坐在椅子里,没动过。晋南王陈征瞥了尤衡眼,沉默地带着王妃在椅子里坐下。
晋南王因为昨天晚上陈安的行径心中烦着,而且刚刚胡太医王妃这胎很不稳,需要养身体,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晋南王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处理别的事情。实在是尤人已经闯进上门来,他不可能不处理。
“逆子昨夜宿酒,不成体统。这是他的错。”晋南王望向耷拉着头的陈安,“陛下将出征的子定在初八。本王算将这个不孝子送进军中,让他待上年,挫挫他身的混气。”
陈安心里万个不愿意去军中,是这个时候他没力气也没胆子反驳。
“那么久远的事情先不提,”尤衡朗声开,“先和离的事情。”
晋南王皱眉望向这个身高近十尺的草原第勇士,沉『吟』了片刻,才道:“本王知道安不成器,让你妹妹受了委屈。是这桩婚事特殊,和离事还是休要再提为妙。”
尤衡大大咧咧地呵笑了声,:“你们晋南王府怕这个怕那个,们尤可不怕。”
尤衡的话不客气,许是因为天生的嗓门大,语气更不客气。
晋南王微微变了脸『色』,眼中浮现了几分不悦。他压下心里的火气,半眯了眼,盯着尤衡,慢悠悠地问:“依尤将军意,怎么个和离法?”
尤衡将肘搭在身边的桌面,上半身微微前倾,换回严肃的面孔,同样冷眼回望晋南王,沉声道:“那就看晋南王是想走私,还是走公。”
晋南王皱了下眉,道:“还望尤将军将话得明白些。”
尤衡哂笑,他没话,也收回了目光,而是转过头望向坐在他身边的尤玉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