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疏同嘴角疯狂上扬。
有了黄主任的同意,宴疏同接下来的流程就处理得很快了。全都完成了以后,黄主任还特地把宴疏同的班主任叫过来了一趟,告知了宴疏同要休学的事情。
班主任颇为诧异地看了旁边的宴疏同一眼,但随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轻松,也同样没逃过在场另外两个人的观察。
黄主任不耐挥了挥手,告诉他可以走了。
出于宴疏同的个人隐私,除了休学申请上面的理由写了宴疏同生病的事实,黄主任并没有再告诉给其他人,包括这个班主任。
宴疏同离开的时候,给黄主任鞠了一躬,“那老师,我就先走了。”
“走吧。”黄主任没再看他,低头看手上的文件,“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门关上的时候,宴疏同听到了从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因为要休学,宴疏同准备再去一趟教室,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遍拿走。
他去的时间正好是课间休息的时候,班里上一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经过一堂课四十多分钟的头脑风暴,此时大多数人都正懒懒地趴在课桌上休息大脑。
宴疏同进门的动静率先被坐在门口的一个男生给发现了:“宴疏同?”
那男生是个大嗓门,一嗓子就把基本上班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你回来了啊!老师说你请假了,上节课还说你休学不来了,我们都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所以那地中海又在胡说八道呢吧?我就说他看咱们这些成绩不好的人,看不顺眼好久了。”门口的哥们说话也是实诚,嘴上一秃噜,就把平时和朋友吐槽的话都说了出来。
好在班里同学们也都知道他们班主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大家也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身边的老师对他们什么态度,很明确地就能感受出来了。班主任那个唯成绩论的双标态度,哪怕是班里学习成绩好的学生见了,也会觉得不舒服。
“是啊,我记得地中海以前也总是没事就针对宴疏同你的。”
“上次还以为你不来参加晚自习还发火了吧?”
“拜托,我们同哥不用参加晚自习可是黄灭绝亲口批准的。”
“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
班里的同学都围了上来,一边关心着宴疏同,一边表达对班主任的不满。
但这个班里也还是有几个班主任的拥护者的,主要是以数学课代表范邮为首的几个。
宴疏同看见大家都围过来了,刚想开口解释他确实要休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公鸭嗓,“呦,哟哟,我说这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大校草宴疏同吗?”
“听说你要休学不上课了啊?也是,你趁现在休学也挺好的,别回头等到在高考场上丢人。”
“我要是你考那么一点分数,恐怕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来学校了。”
“范邮,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出门左转,上楼去黄灭绝那里练习练习!”一开始和宴疏同说话的男同学很不乐意地怼了回去。
黄主任是教语文的,还是国家表彰过的特级教师,首都每年高考语文卷的指定出题人之一,教学能力数一数二。
因此学校里经常有学生说别人不会说话的时候,就拿黄主任当做怼人的「利器」。
这句话大概每天都会在高三年级的各个班里出现。但偏偏黄主任积威已久,哪怕是话都说烂了,高三的学生们还是会一听到,就激灵一下。
哪怕是范邮这种阴阳惯了的阴阳人,听到「黄灭绝」的名号也是嘴上哆嗦了一下。
“你、你们除了会拿黄老师说事,还敢说点其他有新意的话吗!”范邮越过别人,看向被围在中心的宴疏同,“宴疏同,你躲在别人后头算怎么回事!”
“范邮,你要没事干就去地中海那里刷脸吧?你不最爱干这个了吗?”
“老盯着我们同哥干什么啊?知道我们同哥帅,但我们同哥眼光挺好的,估计看不上你。”
宴疏同没忍住笑出了声。
范邮脸都被气红了,口不择言道,“那是,我是比不上你们的同哥。宴疏同,我听说你还在打工呢吧?说是自己打工,也不知道真正去了什么地方,别是那种什么不健康的地方吧?”
“我看班主任说得挺对的,你这种祸害本来就不适合待在我们班里。瞧瞧你每次考试的那点分数,我要是你爸妈,我都替他们觉得丢人!”
宴疏同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深邃。
“范邮,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上次在男厕所的经历,看来还没有让你学会怎么尊重人。”
他口中上次的事情,其实距离现在并不远。就在上个星期,宴疏同决定去医院检查的前一天。
因为在厕所凑巧听到了范邮在和同伴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宴疏同直接从后头把范邮的头按进了水池里,水龙头开到最大,浇了对方一个透心凉。
提到上个星期的事,范邮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他后来还专门把这件事闹到了班主任那里,想让班主任收拾宴疏同。
谁料那天黄主任恰好路过办公室,就主持解决了这件事。宴疏同一直装无辜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厕所内部又没有监控,他们也没有留下视频证据,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你还敢提上次的事情?”范邮瞪着他,“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你和我算账?”宴疏同越过护着他的同学们,走过来,靠近范邮。两人身高差得不少,宴疏同整一米八,范邮却是将将一米七的个头,气势是就差了很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范邮,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范邮,我是不清楚你那种时不时的优越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惹到了你这位「品行优良的好学生」。”
“但是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更不要提我的父母。”
“你没这个资格。”
范邮被他暴涨的气势生生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后又不服输地往前,死鸭子嘴硬,“怎么?所以你是觉得我说到点子上了吗?”
“跑去打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你爸妈不觉得你丢人还能是什么!班主任上节课都说了你要休学不上课了,你敢在这里和大家承认吗?”
宴疏同轻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
“范邮,你说话别太过分了!”和宴疏同关系好的同学呵斥道。
“都说了班主任一直以来都看不惯同哥,你拿他没事在班上口嗨说的话当成圣旨干什么?”
范邮梗着脖子:“我又没说错!你们听他这意思不就是他要休学了吗?”
“是啊,我确实要休学一段时间。”宴疏同看向他,“但我拜托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是自己主动要求休学,不是被退学,我实在是不懂这件事有哪里是让你觉得可以嘲笑的?”
“难不成你还真是和别的同学说的一样,舍不得我离开,所以一直在提这件事?”
宴疏同这话一出,让旁边围观的不少同学都笑出了声。
更有甚者直接开口道:“别这样吧,同哥。有这么一个穷追不舍的追求者,咱得心里多膈应啊!”
范邮气得发疯:“宴疏同!你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