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萦绕的屋子内, 几位老师傅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少爷,龙鳞香的秘方虽到处都有, 但有些早已失实, 得一点点试才行。”
秦向明对着进度十分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他对调香不感兴趣, 看了一会儿催促了几次便转身离开。
倒是有一个老师傅跟了出来,低声说道:“少爷,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说。”秦向明心底不耐烦。
老师傅低声说道:“那香料有异,恐怕并不是龙鳞香。”
秦向明神色一凝。
老师傅又说道:“刚开始我们用龙鳞香的方子调香, 无一能成,这香料确实是与记载十分贴合,可实际上的香性却与记载截然不同,我们只能自行摸索这才摸出一些门道来。”
秦向明松了口气:“龙鳞香失传已久, 方子不能用也不是不可能, 不必担心。”
“但是……”
“没有但是!”
他伸手拍了拍老师傅的肩头:“你记住,那就是龙鳞香!”
就算那不是龙鳞香, 也得卖出龙鳞香的价格来。
老师傅听懂了他的意思,皱了皱眉没有再提起其他, 将调香过程中略微的异样忽略。
从调香室离开,秦向明拧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他口中说得轻松,但实际上秦家账上已经出现亏空, 持续下去的话秦家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 秦向明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若不是徐家逼得太急,咬死了不答应分期付款,秦家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少爷, 张老爷来了。”有下人进来禀告。
秦向明心头咯噔一下,忙道:“我马上过去。”
张家的香料路子是秦家蒸蒸日上的根本,若说当年是因为救命之恩开始,那么这么多年以来,秦向明也是花了大心思维护的。
若不是张老爷的女儿年纪不合适,两家差点成为姻亲。
走进客厅,还未进门秦向明便露出热络的笑容来:“张爷爷,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晚辈也好出门接你。”
张老爷身材微胖,年纪已经不小,瞧见他便露出几分慈爱来:“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秦向明亲自给他倒了茶,笑着问道:“张爷,您是不是也听说了龙鳞香的事情,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稀奇?”
“不如先坐下来歇一歇,再由晚辈带您过去看看?”
张老爷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叹了口气说道:“向明,不瞒你说,今日我过来是有不情之请,张家实在是撑不住了。”
秦向明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张老爷开了口:“向明,秦家花了十五万两银子买下龙鳞香,又有那些铺子故意降价抢生意,这些日子肯定艰难,这一点我也知道,可是……”
“可是张家的日子也实在难过,你是知道的,这几年张家的香料几乎都卖给了秦家,若是这边的账不结清,后头的事情都没法做了。”
秦向明脸色一僵,看着他道:“张爷爷,张家底蕴深厚,难道就不能宽限几日吗?”
“只要龙鳞香制成售出,秦家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这一点张爷爷不用怀疑。”
张老爷的脸色暗沉,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是可以的,但……哎,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儿,那就是个败家子,在赌坊里头欠了一大笔钱,如今再还不上人家就要砍断他的手脚。”
“向明,这些年我自问对你不薄,甚至愿意将香料专供给秦家,如今张家是真的遇到坎儿了,那孩子虽然不争气,可却是我唯一的孙子,难道你要让我见死不救吗?”
秦向明眉头紧皱:“张爷爷,到底是哪家赌坊敢草菅人命?不如直接报官。”
谁知这话让张老爷脸色一沉:“向明,你这是想要我孙儿的命吗?”
秦向明暗道不好,忙解释道:“张爷,我的意思是不如找中间人说和,赌坊若是不肯善罢甘休,也能宽限几日,只要龙鳞香……”
“我不管什么龙鳞香,秦张两家的生意也是签了契的,秦家若是拖着不给付清,那就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说完竟是变了脸色,冷声喝道:“我限你三日之内将账清了,不然咱们便上衙门见。”
被扔下的秦向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自己喊了十几年的爷爷竟然直接翻脸不认人,连给秦家周转的时间都不肯。
“少爷,现在怎么办?”小厮战战兢兢的问道。
秦向明冷笑道:“怎么会这么巧,前脚降价抢生意,后脚张家便出事了。”
“少爷,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设局害咱们秦家?”
秦向明心底闪过几个怀疑对象,但他派人去查也查不到什么,只知道几家联合起来降价,逼得秦家没有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