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卧的易感期断断续续加起来一共持续了将近五十个小时,在他仅有的清醒时间,蒋卧几次仿佛闻到空气中的白玫瑰淡香。
他有些疑虑,但扛不住易感期凶猛,在他还没来得及分辨这到底是他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时候,下一波易感期再次来临。
于是五十个小时里,这些淡淡的白玫瑰香,就像真正的玫瑰一般,跟一只猛兽被困在方寸之间。玫瑰太小了,也太白了,猛兽只要轻轻呼出口气,这些玫瑰就会被尽数折断。
所以野兽竭力控制着自己,守着它们,只有实在忍耐不了了,才会容许自己吸入小小的一口。
顶级的alpha,最脆弱的易感期,靠着这几丝淡淡的白玫瑰香,度过了五十个小时。
易感期过去,信息素逐渐恢复平淡,蒋卧也捕捉不到那些白玫瑰香味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床铺就离开了这间地下室。
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确实会看到、闻到、听到一些不真实东西,只是这也提醒了蒋卧。
他跟言若的信息素,也许真的匹配度很高,这很危险。
以下犯上,即使是无意中觊觎少爷的信息素,都是大不敬、他不该做的事情。
等亲眼看到言若结婚生子,蒋卧想他会离开。
还有个办法,再过几年,医学更加发达,蒋卧割掉他的腺体就好了。
对于是不是alpha,蒋卧不在意。
他并不是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
蒋卧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在晚上的十点过半,他说过会在三天后的晚上回到言若身边,距离他失约还有一个半小时,但是这个时间还是晚了。
言若最晚十一点就要上床睡觉,可如果他等不到他,肯定不会睡。
去年有一次蒋卧的易感期有点严重,足足四天才过去,等他赶回别墅,就看见在沙发上蜷缩着,等了他一天一夜的言若。
小少爷滴水未进,眼睛都哭肿了,见到他的时候不哭不闹,只是张开手,扯出一个苍白开心的笑容,说:“哥哥,你回来啦。”
从那以后蒋卧再也没有失约过。
虽然除那一次的易感期外,蒋卧再也没有出现过历时四天的易感期。
但蒋卧给自己定了数十个闹钟,只为了在他快要超出时间的时候,而易感期还没结束,他打针都要恢复清醒,回到言若身边。
现在只有十分钟给他了。
蒋卧面容沉默,脚步却很快,只是刚走两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离开地下室之前就把闹钟关掉了,现在是谁找他?
他的手机不常用,因为他总是陪在言若身边,就算需要用到电话,更多的也是别墅里的座机。
而那些都是外出上学,借着下课时间,打电话回来跟他撒娇的言若。
言若从没有在他请假期间给他的手机打过电话。
蒋卧猜到了来电者是谁,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接起电话,“母亲。”
蒋卧不习惯对蒋母叫妈。
他上一世没有父母,这一世穿越过来,仍有他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始终不能自然的叫出妈妈。
蒋母生他的时候,比他上一世的年龄都要小。
蒋母如今四十四岁,但光听声音,绝对猜不出来,她是个性格很开放,随心所欲,想起来一套是一套的女omega。
即便从小就跟儿子不太亲厚,今年也从过年到现在都没联系过,但只要她想,就会随时给蒋卧打电话,谈话中也全无尴尬。
蒋母听到声音,很热情洋溢地喂了声,笑道:“蒋卧,你猜我找你干什么?”
蒋卧心算着时间,想要长话短说,“什么?”
听得出来,蒋母很高兴,她说:“我打算结婚了,对方有一个女omega女儿,二十岁,特别漂亮,我给她看了你的照片,她对你挺有兴趣的,我就想让你们两个见一面,你看,我跟她爸爸结婚,你跟她结婚,多棒啊!亲上加亲呢。”
蒋卧微皱了下眉,有些想叹气,他心里惦记着言若,也没说蒋母的这个想法有多离谱,只是道:“您已经结了六次婚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您开心最重要,但关于我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
蒋母不太乐意,“你不想一家人,两对爱人吗?这很好啊,你为什么不愿意?”
蒋卧拒绝的很干脆,“从法律意义上,这是乱伦,母亲。”
蒋母就像跟蒋卧的思想不在同一平面上,她嘀咕,“这有什么,太死板了吧……”
蒋卧心里的时间过了三分之一,他无意再跟蒋母通话下去,“我要上班了,您还有别的事吗?”
蒋母听到蒋卧要上班,不知怎的更不高兴了,她最近可能在扮演安稳的慈母角色,这在之前的六次婚姻前中时期都出现过。
“又上班,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结婚,什么时候等到你生孩子?”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这不行,算了算了,我给你安排吧,你什么时候放假,你过去相相亲。”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蒋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他只好以答应为结尾,迅速结束了这通电话,然后拔腿往小区跑去。
他有许多年的从军生涯,跑步姿势格外标准,又轻又快,在夜色中像一只敏捷的黑豹。
蒋卧连走正门的时间都没有,他翻墙进去了,这对一个管家来说,太没有形象了,但蒋卧的管家守则里,还写了,主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蒋卧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从窗户里轻巧地跳进去,更换衣服,三分钟后他全身上下挑不出一丝错的打开房门,上楼去见言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