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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1 / 1)

他快步朝杏林园的院门走去,守门的两个下人这才注意到袁阳杰过来,顿时一惊:“世子,您怎么来了?”走近之后,袁阳杰也发现杏林园的院门上挂着大铁链和大铁锁,将整扇门锁死了,如果没有钥匙,还真进不去。袁阳杰就问道:“这杏林园里面有什么?怎么锁得这么严实?”两个看守杏林园的下人对视一眼,行礼拜道:“世子,杏林园里的情况我们不敢擅自告诉您,还请您见谅。”袁阳杰跟两人磨了一会儿嘴皮子,也没说动两人透露一些消息给他。他只好失望的道:“行,本世子不问了。但本世子的纸鸢掉进杏林园里的树上了,你们去给本世子取出来。”这两个看门的下人并不想为了一个纸鸢就进入杏林园,但袁阳杰作为世子,他的吩咐,他们也不敢不听。“小的这就帮您取纸鸢,还请世子不要进入杏林园。”其中一人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锁铁链,推开院门,闪身进入其中。袁阳杰站在门口,隐约听见里面有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出:“今天这么早就开饭了吗?”然后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守门人的声音:“吃吃吃,就知道吃,滚开,别拦着我。”袁阳杰眉头皱了起来,杏林园里面关着人?好奇心驱使之下,袁阳杰趁着守在院门口没进去的那个守门人不注意,冲过去推开了院门,脚下一转,人就钻了进去。进入院子里之后,袁阳杰发现这杏林园面积还不算小,有个比较大的院子,本该种满花草树木的土地上居然种的是粮食和蔬菜等农作物。这看得袁阳杰整个人都惊呆了,居然有人在晋国公府内种地?袁阳杰注意到地里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正在辛苦劳作,而旁边田梗上躺着一个胡子拉碴神色颓废的年轻男人。袁阳杰进来后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身后追进来的守门人见他已经看见了,也不催着他离开了,而是说道:“这三人曾经犯下大错,被老爷关进来劳作赎罪。”袁阳杰好奇的问道:“他们犯下了什么大错?”守门人道:“世子,这件事您可以去问老爷或者夫人,小的不敢私自告诉您的。”袁阳杰看他那为难的表情,也不好逼迫于他,便没有继续追问了。帮袁阳杰捡纸鸢的那个守门人已经麻溜儿的爬上了树,从树梢上摘下了那个被挂住的纸鸢,然后又灵敏的爬下来,一转身回来竟然看见袁阳杰进入了院门,顿时大惊失色:“世子!”这一声“世子”,立刻就吸引到了正在地里干活的袁老二王氏和田埂上偷懒的袁阳俊的注意。三人同时朝袁阳杰看过来,当他们看见一身锦缎华服长身玉立美少年的袁阳杰时,脸上仿佛开了染料坊,颜色多样化,那叫一个精彩。很快,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袁老二,他扔下锄头从地里朝袁阳杰跑过来:“杰儿,你是杰儿吗?我是你二叔啊,你是来看望二叔二婶和你哥哥的吗?”袁阳杰呆住了,他什么时候有了二叔二婶和哥哥了?在袁阳杰四岁以前,他就跟二房那边接触不多,后来被拐走又被找回来,失而复得,周氏把他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更是绝口不提二房的人。又过了八年多,袁阳杰根本不记得自己四岁以前的事情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叔叔婶婶和堂哥。只是隐约有点印象,仿佛以前自己有个哥哥,祖母喜欢那个哥哥不喜欢他。但因为他这八年来也没跟袁母有过接触,袁母至今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袁阳杰后来听说他是独子,还以为是自己记忆出错了,或者是爹娘以前有给他生个哥哥,然而哥哥夭折了,他也不敢问,怕触及爹娘的伤心事。所以袁阳杰现在突然遇到有人冲过来认亲,人就很懵逼了。紧跟着袁老二之后的就是王氏,袁老二和王氏凑到袁阳杰的面前,苍老了许多的面容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杰儿啊,看在以前二叔二婶抱过你的份儿上,你跟你爹求求情,让他放我们出去吧。”袁阳杰从震惊懵逼中回过神来,缓了缓,才道:“然后你们真是我爹关起来了,那么说明你们肯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才被关的。而且你们身份存疑,我也不确定你们是否真是我二叔二婶。”袁老二和王氏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跟他解释:“杰儿,我们真是你叔叔婶婶,你不记得了吗?二叔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还给你送了布老虎和拨浪鼓。还有你哥哥,俊儿就是你堂哥。”袁老二扭头看向懒洋洋躺在地上的袁阳俊,“俊儿,快过来见见你弟弟。”袁阳俊别过脸道:“别烦我!”看着自己爹娘去求讨好堂弟袁阳杰,袁阳俊又气又恼,讨好这个小畜生有什么用?难道他们都忘了,自己一家会过八年的凄惨日子,全是拜这个小畜生所赐?袁阳俊心情很复杂,他既希望自己爹娘能说动袁阳杰帮他们一家离开这个鬼地方,又觉得爹娘这么讨好袁阳杰非常丢脸。第143章 侄子想承爵[10]“世子……”帮袁阳杰爬树取纸鸢的守门人走了过来, 将纸鸢恭敬的递给他,又看了看袁老二和王氏,欲言又止。袁阳杰伸手接过纸鸢, 转身就走。袁老二登时急了,扑过来抱住袁阳杰的大腿,丝毫不要脸面的跪下来哭着哀求他:“杰儿, 求求你帮帮二叔吧, 你帮二叔求求情,求你爹放了我们吧。”袁阳杰皱着眉抽了抽自己的腿,奈何袁老二抱得太紧,根本抽不出来,他微怒的对身边的下人道:“快给本世子把他拉走!”得了他的命令, 有所顾忌没敢动手的两个守门人立刻就上前来把袁老二拖走了, 让袁阳杰得以脱身。袁阳杰从院门出去了,他还能听见身后袁老二和王氏的哭喊声,只是他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抬步离开了杏林园。“走,回去。”袁阳杰带着下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已经没有心思放纸鸢了。回想起今天在杏林园看到的袁老二王氏和袁阳俊三人, 他脑海中隐约似乎有那么点印象重新被唤起, 他可能真的有个二叔……袁阳杰年龄不大, 但人还是比较稳重的,他清楚很多事情未知全貌不可妄下定论。在袁老二和王氏的口中,他们一家是无辜可怜被他父亲迁怒关押在杏林园的,但袁阳杰很清楚自己父亲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人的性子, 他们肯定没跟他说实话, 只是想利用他。所以在杏林园时, 不管袁老二和王氏哭诉得有多么可怜,袁阳杰始终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觉得他们可怜就觉得把他们关押在杏林园的父亲太过分了,他无条件的信任着自己的父母。况且,人有远近亲疏,就算袁老二和王氏说的是真的又如何,他才不会傻到为了陌生的二叔一家去惹父亲不高兴。不过袁阳杰心里还是对袁老二一家子很好奇,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被关在杏林园。袁阳杰考虑到自己去过杏林园的消息肯定是瞒不过父亲母亲的,坐在自己屋子里纠结了一会儿,便起身去见自己母亲周氏了。“娘……”袁阳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周氏看见他,神色并不意外,挥了挥手,屋子里侍立一旁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剩下mǔ_zǐ 二人单独相处。周氏开口道:“是为杏林园那件事来的吧。”袁阳杰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坐在周氏的身边,轻声道:“娘,我不是故意闯进去的,就是想进去捡纸鸢,又好奇,所以多问了两句。我真的有个二叔吗?”周氏没有瞒他,答道:“嗯,杏林园里关着的是你二叔二婶和堂兄。不过你离他们远点儿,最好就当没这几个人。”袁阳杰疑惑的问道:“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曾经发生了什么?”他的好奇心让他心底仿佛有猫爪在轻轻的挠他一样。周氏脸色变了又变,她实在不愿回想起当年的锥心之痛,她伸手抚摸着儿子的侧脸,叹了口气,还是把当年的事娓娓道来:“这件事要从你出生之前说起……因为当年我和你爹膝下无子,你祖母和你二叔就动了心思,想叫你堂兄继承爵位和晋国公府。当时我和你爹以为这辈子就没有儿女缘分了,差点答应了下来,没想到上天垂怜,竟然有了你……”周氏回想起当初刚得知自己怀孕时的惊喜,神色温柔了下来:“若你是个女儿也就罢了,可你是个儿子,我和你爹自然希望由你来做世子。这晋国公爵位是你爹在战场上拼命挣来的,当然想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二叔二婶就不甘心了,他们联合你祖母,在你四岁那一年,花灯节那天让你祖母把你带出去,故意放任你被人贩子拐走……”说到这里,周氏忍不住红了眼眶。袁阳杰连忙安慰道:“娘,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没事,娘你别伤心。”周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你刚丢了两天,我跟你爹心痛如绞,你祖母就开始逼你爹立你堂兄为世子。你爹怎么会愿意呢?并且你爹还怀疑上是不是你祖母联合你二叔二婶一起害你的,不惜放话说宁可晋国公府后继无人,也不会把爵位传给侄子。”“万幸的是,你爹把你找了回来。调查过后,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根据人贩子的口供,你确实是被你祖母和二婶看着拐走的,她们明明发现了那个人贩子抱走你,却视而不见,故意放任。娘心里恨极了,你爹勃然大怒,收回对你二叔一家的照顾,把他们关在了杏林园……”袁阳杰听完周氏讲述当年发生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父亲母亲所为有违孝悌之道,反而心头涌出甜滋滋的感觉,再一次深刻的感觉到了父母对自己的爱。若非真的疼爱他,又怎么会为了他而对祖母和二叔一家报仇呢?袁阳杰不禁想起了自己认识的一个小伙伴儿,是他的师弟,同样拜在了王尚书门下,身为家中嫡长子,可惜遭人嫉妒,被人下毒暗害,虽保住性命,身体却不太健康了,无法参加科举了。他那个师弟的父亲后宅有些混乱,师弟是被他父亲的贵妾下毒毁了身体的,只是因为那个贵妾是他祖母的侄女,他父亲的表妹,师弟中毒也没死,所以师弟的祖母和父亲就强行压下师弟母亲的不满,对那个贵妾不痛不痒的惩罚一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师弟父亲的那个贵妾可是冲着要他师弟的命去的,就因为他师弟运气好及时发现了中毒,捡回了一条命,凶手的罪行就没那么严重了,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他师弟若是换了他这种情况,他既没性命之危,又没有真的被拐卖掉,肯定凶手连不痛不痒的惩罚都没有。可在他的身上发生这种事情,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他父亲母亲却愿意为他报仇,严惩罪魁祸首。袁阳杰心中不禁暖意流淌,他把脑袋放在周氏的膝上,带着几分撒娇的声音道:“娘,儿子这不是好好的陪在您身边么?事情都过去了,您别生气难过了,不然您一难过,杰儿也跟着好难过的。”含糖量这么高的撒娇,让周氏的血槽都要清空了,哪儿还顾得上去想讨厌的袁母和袁老二一家,脑子里只剩下儿子撒娇的声音了。安桦晚上回府的时候,就看见原本会等他回来一起用晚膳的周氏和袁阳杰,这会儿已经吃上了,而且mǔ_zǐ 俩还吃得黏黏糊糊的,你给我夹个菜,我给你盛个汤,母慈子孝十分有爱。袁阳杰看见安桦的身影,站起身来,亲昵的喊道:“爹爹,您回来了!快来用膳,我都已经给爹盛好饭了。”安桦走过去入座,袁阳杰殷勤的给安桦又盛了一碗汤:“爹,先喝汤。”安桦有点惊讶的道:“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殷勤?难道是闯祸了?”袁阳杰这个儿子其实性子还是比较内敛的,对他和周氏感情深厚孺慕,却也很少直白的表达出来。今天突然如此殷勤,倒是让安桦有些怀念起小时候天真懵懂又可爱的袁阳杰了,袁阳杰小时候每次有所求的时候,都会这么殷勤的讨好他们,十分可爱。袁阳杰笑吟吟的道:“爹,难道我没闯祸就不能亲自孝敬孝敬你和娘了?”安桦端起碗喝汤:“儿子孝顺,为父自然高兴。”袁阳杰在饭桌上把今天去了杏林园,又从周氏这里得知了当年隐秘的事全部告诉了安桦。安桦喝汤的动作一顿,放下碗,淡淡的道:“这种事情一点也不重要,你就只当家里没那几个人。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好好复习,考试前半个月,我给你准备个模拟考试。”袁阳杰看了看安桦,又看了看周氏,脸上笑意更深了,他爹娘不愧是京城里的模范夫妻,就连劝慰他说的话都那么相似。不过在听到‘模拟考试’四个字时,袁阳杰脸色不由得一苦。他如今已经是个秀才了,在当初考秀才,参加县试府试院试之前,他父亲就为他全部模拟了科举考试的环境与过程,让他提前体验了一下进入考场参加科举考试的感觉。这种体验被称作为模拟考试。然而科举考试的考试环境是真的糟糕,他父亲为了锻炼他,还会故意模拟臭号环境让他考试。其他学子只需要在真正进入考场后经历一场在号舍里考试的过程,而他却要在正式参加考试之前先被自己亲爹用模拟考试折磨一遍。这种感觉简直难受极了。不过袁阳杰却没有拒绝,因为模拟考试难受归难受,但耐不住实在见效啊。在正式考试之前他经历了被他亲爹模拟臭号考试环境的模拟考试,磨砺出了可以坐在一堆臭不可闻的恭桶旁边淡定答题的本事。然后参加正式的科举考试时,他运气好没有被分到臭号,只是隔壁号舍里的考生拉肚子窜稀的味道飘了过来,但对他而言已经是小意思了。所以他非常淡定的在窜稀的声音和味道的包围下发挥出了全部实力,顺利的拿下了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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