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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1 / 1)

毒酒刚一下肚,李丞相就凄惨的哀嚎起来,七窍流血,惨叫了好一会儿才痛苦的断了气。周围其他参加宴席的官员们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真没想到这场庆功宴居然真的是皇帝和李丞相毒杀昌宁侯的鸿门宴。只是没想到昌宁侯父子棋高一着,不仅没有中计,还直接反了。安桦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李丞相被毒酒折磨得断气了,然后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已经吓尿了的皇帝。皇帝大腹便便中年秃顶眼下青黑,一脸肾虚的模样,此时惊恐之下涕泗横流,浑身萦绕着一股尿骚味儿,实在不堪极了。安桦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将手中的大刀一甩,直接擦着皇帝的脸颊扎入他的龙椅椅背上。胆小如鼠的皇帝眼睛一翻,吓晕了过去。第86章 他过河拆桥[03]安桦看见皇帝昏过去之后, 走到龙椅旁,拔下那把刀,转身看向宴席上冷汗津津的众官员们。能有资格来参加皇帝举办的庆功宴, 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是身居高位的皇帝心腹或者李丞相的党羽。换句话说,没几个好东西。安桦也对他们毫不客气的道:“诸位大人,陛下身体虚弱, 昏迷了过去, 陛下昏迷前将政务托付给昌宁侯处理,如今李丞相暴毙,由昌宁侯担任丞相之位。诸位大人,可有异议?”众人看了看七窍流血脸色痛苦死去的李丞相,又看了看被吓晕过去的皇帝, 谁敢吭声?大殿内一片寂静。安桦目光巡视了一圈, 见无人反对,满意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诸位大人就回府休息吧,明日记得来上早朝”众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路过那些盔甲染血的士兵时,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 强行忍住呕吐的冲动, 加快脚步走出了皇宫。然而皇宫之外, 也有一支支的傅家军在巡逻,整个京城都被傅家军给掌控了。回到府中的众人心有余悸,暂时保住性命了,却也不知未来会如何。一个个都开始思索着脱身之法, 或者是向昌宁侯府投诚。宴席上的官员们离开之后, 几个亲兵把地面上李丞相的尸体拖出去处理掉, 大殿内就只剩下昌宁侯和安桦两个人了。昌宁侯看着那壶毒酒,怔怔叹道:“真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不顾大局要对我动手。”若非安桦提前提示过他,他只怕还以为皇帝不会随便杀他,即使要对他动手,也是构陷罪名剥夺他的兵权再拿他下大狱,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毒杀他。昏君的行事作风总让人那么猜不透,他居然真的就不顾一切的干出这种事了。昌宁侯也懒得再多想,看着安桦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置皇帝?”这些年来,安桦时常给昌宁侯出谋划策,展示自己的才华与智慧,已经让昌宁侯习惯什么事都问问他的建议了。安桦道:“昏君要杀你,本来留他不得,不过几个皇子病弱,随时可能夭折,只能暂且留下这昏君性命。为防止他不安分,可以让他真的虚弱下去,吊着命死不了就行。”昌宁侯点了点头,既然都决定要造反了,他当然不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觉得这么对待皇帝不好,直接听取了安桦的建议,派人给皇帝下药,让皇帝缠绵病榻。至于政务,都由昌宁侯这个丞相来做最终决定,朝堂掌控在自己手中后,昌宁侯大肆安插自己人进入朝堂,清洗皇帝的心腹和李丞相的党羽。清洗过后的朝堂基本都被清空了大半,昌宁侯一时间都有些人手不够了,他麾下并无那么多人才来填坑。这个时候安桦建议他,举办一次恩科,就是格外开恩的举办一次科举考试。按理说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举办恩科,但皇帝现在就是个躺在床上喘气的工具人,昌宁侯直接写了圣旨,拿出玉玺往上一盖,这就是合法的圣旨旨意了。圣旨颁布之后,不少学子们心中激动起来。如今乱世初显,谁都不能置身事外,可对这些学子们来说,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参加科举得到功名利禄吗?即使乱世要来了,也不能阻止他们参加科举。京城对大兴朝各地方的掌控非常薄弱,昌宁侯和安桦都对地方的科举考试公正性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他们还是尽力的保证了京城附近的科举公正性。在会试前,各地举人进京赶考,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京城再度热闹了起来,仿佛之前大军接管京城发生宫变的事情只是一场虚幻的梦。李丞相的突然倒台,昌宁侯的崛起,皇帝沦为傀儡,京城被昌宁侯府掌控……这些消息早已随着京城的解封传了出去。大部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昌宁侯这些挟天子以令天下。只是暂时无人敢明面上跳出来指责昌宁侯,做那第一个出头鸟,都在默默的积蓄实力,对昌宁侯以皇帝的名义发出的圣旨阳奉阴违。这次参加会试的巨举人,有不少都是各地豪强势力派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趁此机会打入京城内部,为日后逐鹿天下做准备。安桦对此一清二楚,所以他亲自出马去考验那些参加会试的举人考生,把其中是间谍眼线的考生都挑出来,等到会试阅卷时自然会将这些人都刷掉。只有那些身家清白或者是中立势力的考生才有资格参加殿试。也别说什么公正不公正的,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他们也不可能培养其他敌对势力的人担任重要职位。好在并不是所有考生都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眼线,安桦剔除了那些用不得的人,剩下的考生也不在少数。会试考题的最后一道大题,就是问考生们对于昌宁侯镇压红粮军这场战役的看法。其实就是为了筛选出有意投靠昌宁侯府的考生。因为只要有心投靠昌宁侯,必然会对昌宁侯镇压红粮军这场战役大吹彩虹屁,这样的考生,最起码思想上不会有问题。安桦可不想在殿试时遇到那种指着昌宁侯骂奸佞逆臣的头铁考生。因为这一次殿试,是由昌宁侯出面主考的。往届殿试都是由皇帝或者太子主考,参加殿试的考生才会被称作是‘天子门生’。昌宁侯出面做殿试主考官,其中的意义已经很明显了。那些愚忠皇室的书生,必然是看不过眼的,难免会说出一些过激的话,让昌宁侯难堪下不来台。安桦要提前把这些不安定因素排除掉。有安桦的一步步筛选,最终能走到殿试上,出现在昌宁侯面前的考生,全都是识时务的俊杰。众考生对昌宁侯恭敬拜道:“学生拜见丞相大人!”昌宁侯心中意气风发,面上却还端着严肃的表情,沉声道:“免礼,平身。入座,准备考试。”安桦跟在昌宁侯看着这一场由傅家举办的科举考试,这些考生全都是未来傅家的班底,也是他未来的手下。在这些考生当中,安桦格外重点关注了一下其中一个看起来家境不太好,衣服袖口都磨脱线,青衫洗得略微发白的中年考生。这个考生三十多岁的样子,面色沧桑,两鬓略有白发,饱经风霜的样子,但气质却很沉静,即使安桦盯着他看了好半晌,他也察觉到了上头有人关注他,依旧下笔稳重的继续作答,不曾慌神。安桦会格外注意一下这个人,是因为傅凝生前在洪扬升身边见过此人。他名为许铮,出身寒门,全靠寡母和姐姐做针线活给人浆洗衣物供他读书,因得罪了当地豪强,即使有举人功名在身,他们一家的日子也十分难过。上一世许铮是洪扬升身边的军师智囊,草莽出身的洪扬升,一开始根本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发展自己的势力,是因为他救下了被豪强迫害的许铮,得到了许铮的效忠帮助,才一步步发展起来的。不然洪扬升没点本事和势力,也没资格接触到昌宁侯的女儿这个阶层的贵女,更不可能得到昌宁侯的认可,把女儿下嫁。固然洪扬升是在得到傅家的全部资源之后才得以潜龙飞天的,但在飞天化为真龙之前,首先洪扬升也得自身是条潜龙才行。洪扬升能成为最终胜利者,成为开国皇帝,可不光是靠自己心狠手辣,自身能力也不容小觑,身边更是汇聚了众多能臣勇将。在洪扬升在登基之后,坐稳江山,开始清洗功臣,那些仗着自己的功劳张扬的武将勋贵是凉得最快的,洪扬升彻底收回兵权,又把刀口对准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谋臣。一大批开国功臣,最终得以善终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中就有这个许铮。许铮帮助洪扬升,更多的是为了报恩,而非为了功名利禄,所以他很干脆的辞官归乡,躲过了清洗。上一世许铮会被当地豪强逼迫得家破人亡,寡母和姐姐全都被害死,自己也深陷牢狱。恰逢洪扬升攻破许铮家乡那座城池,当地豪强负隅顽抗被杀,许铮被救了出来。当时的洪扬升就跟红粮军首领差不多,也像是个土匪头子,但他比红粮军首领更聪明,知道劫掠百姓没有油水还容易引起民众怨恨,就只劫掠豪强富户,还散财给当地的贫苦民众,获得民众感激,奠定自己的民众基础。洪扬升知人善用,他出身低,自己学识浅薄,但他知道招揽有本事有学识的人为他出谋划策,还懂得跟着自己手下的聪明人学习,慢慢充实自己,摆脱出身低微带来的劣势。傅凝嫁给洪扬升时,从洪扬升身上已经看不出他曾经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草莽文盲了。即使傅凝对洪扬升恨之入骨,也不得不承认此人虽然刻薄寡恩过河拆桥但确实是个枭雄人物。许铮能伴随洪扬升这样的枭雄多年,并且在洪扬升的清洗中全身而退,可见其本事不凡。安桦忽然踱步走到许铮的身旁,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作答的卷子,他的字写的很方正,似乎没有多少棱角,但笔锋之中却暗藏锋芒。再看他答题内容,言之有物,又不失圆滑,安桦下意识的微微颔首。安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因为昌宁侯手下缺人才,劝昌宁侯开一次恩科筛选招揽人才,居然能钓到许铮这条大鱼。上一世没有开恩科这回事,许铮大概是等不到两年后的会试,就被当地豪强迫害得家破人亡。如今安桦提议开恩科,许铮就抓住机会入京参加会试,只要他能金榜题名,他家的危机自然迎刃而解。看来安桦无意间截胡了洪扬升的一个顶级谋臣了。他心里还挺高兴的,洪扬升事业刚起步时身边可没几个能人愿意投效,唯有一个许铮是他运气好捡漏了,他还是后面在许铮的帮助下慢慢发展壮大后才招揽了更多的人才。如今许铮被安桦截胡,洪扬升势力的发展必然会减缓,又没可能得到傅家的资源,别说飞天化为真龙了,能不能成为潜龙都要打一个问号。安桦看了一会儿许铮的试卷,就踱步离开了,免得打扰了许铮继续答题。安桦回到昌宁侯身边,昌宁侯压低声音问道:“那个考生有什么特殊的吗?”安桦淡淡一笑,道:“是个人才。”昌宁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欣赏意味,便道:“那此人便给你了。”昌宁侯自从将安桦当做继承人培养之后,就处处为他铺路。今日的殿试,若非安桦还年轻,昌宁侯都想把这次恩科殿试的主考官位置让给安桦。现在只是把一个安桦看中的人才划分到他手下罢了,对昌宁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交卷之后,昌宁侯还特意找出许铮的卷子多看了一会儿。确实写的很出彩,但也不是没有不能跟这份卷子相媲美的其他考生的试卷。昌宁侯沉吟了一会儿,把许铮排在了第四名。本来看在安桦的面子上他打算给许铮一个状元之位的,可是他想到直接让许铮做了状元,许铮可能不会甘心效忠于一个年纪轻轻的侯府世子,所以就把许铮的名次压了压。在殿试之后,名次公布之前,昌宁侯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安桦。安桦微微点头,没有什么异议,反正不管许铮是第一名还是第四名,他都只看许铮的能力,能力足够优秀,排名倒数第一也不影响他对他的重视。在张榜之前,安桦就先派人去许铮在京城落脚租住的民居请他来昌宁侯府。安桦派去的人是自己身边的一个亲兵,知道他对许铮的重视,所以请许铮来昌宁侯府时十分客气:“许贡士,我们世子有请。”许铮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殿试那日在自己身边驻足了许久的衣服下摆。他考试答题时不敢抬头去看那人的长相,但答完题退出大殿时,他趁机抬头扫了一眼殿内的人,发现穿那件衣服的人正是昌宁侯世子傅安桦。所以今日这个亲兵来请他,一提到‘世子’,许铮就立马想到了昌宁侯世子。他的心跳有些加速,如今大兴朝最有权势的人当然就是昌宁侯,傅安桦作为昌宁侯世子,若是自己能得到他的看重,他家里的那些麻烦就不算麻烦了。许铮怀着满腹思绪跟着来请他的亲兵踏入了昌宁侯府,穿过长廊,来到了侯府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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