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件外套。”傅书濯弯腰去翻行李箱, “今天温度有点低。”
裴炀有些出神地望着湿漉的院子,小雨下了一夜,不知道地下的人会不会觉得冷。
“舍不得走?”傅书濯给他披上外套。
裴炀答非所问:“你一年给苏之桁多少钱啊?”
傅书濯失笑:“就刚买下这套房子那年给了些帮忙的报酬, 还有养殖月季的辛苦费。”
裴炀肉疼得很:“现在不用给了吗?”
傅书濯揉揉他后颈:“前段时间他找人帮忙收拾家, 买家具电器这些钱肯定不能让他出对不对?”
其它的倒是没什么,月季长了这么多年, 不用太精心照顾, 长时间不下雨的情况下来浇浇水就好。
“喜欢这里下次再来。”傅书濯让裴炀转身,给他拉上外套拉链。
裴炀看着他深邃的瞳孔,抿着半天唇也没有反驳。
十二点的火车, 他们还有充裕的时间,于是晃晃悠悠做了个早餐, 刚好把剩余的食材都用掉, 不浪费。
“冰箱里还有葱, 洋葱和鸡蛋。”
洋葱是昨晚做龙虾用的, 但没用完,裴炀一只手指受了伤,就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傅书濯边切洋葱边辣得眼睛湿润。
“再笑塞你嘴里。”
“你塞呗, 我马上就去跳河。”裴炀无所畏惧, 狗才怕。
“……”行。
呛得不行的傅书濯视线模糊, 他转头朝着裴炀的方向去, 裴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眼看就要撞上桌子了,他身比心快地一把扶住:“你呜呜——”
傅书濯捞着送上门的小猫,亲了个过瘾。
他愉快地去做早餐:“裴总请, 你的洋葱鸡蛋盖面。”
裴炀幽怨地盯着他:“再亲我你就是狗。”
傅书濯:“汪。”
裴炀:“……”
还是只不要脸的狗。
最近两人作息都不错, 几乎不熬夜, 十一点前睡觉,早上七八点起。不像曾经工作的时候,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
于是拎着行李箱踏出院门时才十点钟,裴炀怅然回首,不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
裴炀:“钥匙要给苏之桁送去吗?”
“不用。”傅书濯扣上铁锁,“他那儿有备用钥匙。”
傅书濯转身将钥匙塞进裴炀的背包:“走了,下一站——”
裴炀不知道下一站是哪,却不由自主回应傅书濯握来的手。好像有他在身边,到哪儿都不会迷茫。
他们没和任何人说要离开的事,一直到进车站才发信息跟苏之桁和程实说了下情况。
苏之桁往后或许会再有联系,但程实就说不准了。
经过他母亲的事,不知道那个好吃的馄饨铺还能不能开下去,他能不能受住周围邻居‘没有照顾好老母亲’的风言风语。
“还是去机场?”
“不用,这次火车直达,要坐十几个小时,但沿途风景不错。”
今天火车的路线有所不同,相同的还是只有两人床的独卫高级软卧。
傅书濯理所当然地用左边的床放东西,根本没打算睡它。
裴炀盯了半天,欲言又止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这床就宽一米不到,要掉下去也是睡外侧的傅书濯遭殃。
火车很快启动,沿途的风景叫人陌生,又叫人目不转睛。
“喜欢草原?”睡了一觉的傅书濯醒来,就看见傻猫一直盯着窗外的呆样。
裴炀耳朵动了动:“还好。”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时间,但外面还是很亮,看不出天黑的迹象。
刚醒来的时候,傅书濯声音中总带着低哑的磁性,他揽过裴炀的腰:“喜欢的话下次来。”
裴炀想扭开,但又怕真的把傅书濯挤掉下去,只能顺从。
他嘟囔着:“哪有那么多时间?”
“我们现在都没职位,时间当然很多。”傅书濯和他看向同样的风景,“就算不考虑公司将来带来的利润,我们也有足够的存款,余生都可以在旅居中度过。”
裴炀怔了怔,侧头看他:“旅居?”
傅书濯轻笑:“世界这么大,我们好像还没好好欣赏过。”
有钱有时间,就可以不用那么匆忙地挤出旅游的假期,他们可以一年挑两三个喜欢的地方分别住上两三个月,好好欣赏风土民情。
裴炀愣了好久,直接被傅书濯亲了下才回过神。
“饿不饿?”
“不饿,刚刚吃了面包。”
“可是我饿了。”刚睡醒总会有点反应,傅书濯紧紧抵着裴炀的腿。
“禁谷欠养身——”裴炀双手双脚都在推傅书濯,却反而被抵开了膝盖。
傅书濯一边啄吻他耳朵,一边故作凄凉:“一个多月了,宝贝。”
裴炀整个人一麻,耳朵通红:“你不要乱叫。”
“你以前都喜欢我这么叫的。”傅书濯饶有兴趣地撩他耳朵,“每次叫宝贝,你都更有感觉。”
裴炀别开脸,想说我不是他。可话都到嘴边了,却怎么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