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梁棣以为他是一时赌气,可接连半个月过去,武安王府的确杳无声息。
除了食材更丰富一些之外,没有任何差别。
原本守在门口的亲兵倒是撤去了大半,虽然门口冷静了些,却也根本没有人胆敢靠近。
梁棣听亲信回禀了武安王府的情况,他有些不太满意地摆手让人下去。
王公公把人送走之后,重新为梁棣倒了茶。
梁棣的手指轻轻敲击桌案,“他就真能沉得住气?”
“您是了解武安王的脾气的,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功勋封号。如今武安王妃又刚刚生子,他肯定贴身陪着,寸步不离了。”王公公还是愿意替温陌寒夫妇多说两句好话。
梁棣冷哼一声,“他如若不在意的话,当初为何接下朕赐予的王位封号?又为何接了华严城?”
“……”王公公想说却不敢说。
那王位和封号本就应该是温陌寒的,是陛下这么多年不肯相认而已。
眼见王公公不肯回答,梁棣也自觉无趣。
继续拿了奏折仔细看,只是如今他的神色不似之前那般慈祥,而是极度的刻薄。
王公公悄悄地燃起了熏香,为陛下提神。
梁棣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脑海中倒是很盼望见到陆清婉生下的小皇孙。
“以为给朕生下了皇长孙,朕就不得不宠着他们?他们实在是太小瞧朕了,朕倒要看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梁棣突然生气,王公公也甚是无奈。
自从太子闹过一次事件之后,梁棣喜怒无常、疑心极重。
这些天睡觉都睡不踏实,不去任何皇妃的宫中,也不告知外人他在何处。
虽然他不再用梁泊尧下的毒,而是喝着恢复身体的药,可王公公日夜守在身边,却并未觉得他气色好转,反而越来越阴沉。
王公公心中明白,这不是方静知调理不好,而是心病难医。
恐怕梁泊尧留给他的那层阴影,此生都无法消退了。
简单地看了几份奏折,梁棣便把其他的丢下,揉了揉额头,吩咐王公公去传了口谕,他又想起丢失的玉玺。
这些时日,他在朝堂处置政务都只是传的口谕,没有下发任何一份圣旨,都是因为那找不到的玉玺。
梁棣已经快把东宫翻遍,都没有玉玺的影子,这的确是让他格外火大。
丢失玉玺,也就象征着丢失了王权。
他心中明白这是梁泊尧留给他的笑话,哪怕他已经去了地下,也是站在阎王的身边不断地嘲讽他。
这几日他连连噩梦缠身,都是因为此事。
而此事却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寻找,否则他这位大梁帝王的脸面就丢尽了。
王公公亲自去传话,而此时恰好梁泊虓从外进来,要见父皇。
“王公公可有要事去办?”他看到王公公准备出宫。
“陛下有几道口谕需要咱家去向各位大人通禀。”王公公躬身要走,也并不愿与梁泊虓过多对话。
如今梁棣疑心极重,他侍奉身边,倒是更注意与诸位皇子和大臣们的距离。
梁泊虓有些纳闷,“似乎陛下最近传的都是口谕?没有什么正式的旨意下发?”这与他之前的习惯极其不符。
王公公心中一紧,脸上笑道:“陛下还在养身,心思劳累,不愿见人,所以便没有让书记官和编纂跟在身边,随意吩咐一声,咱家去通传也是一样的。”
“倒是让王公公辛苦了。”
“咱家应该做的,九殿下您忙,咱家赶着时间出宫了。”王公公也不再过多废话,躬身行礼之后,便带着身后的小太监们奔赴宫外。
梁泊虓思忖一下,也没放在心上。
他加快了脚步去御书房见父皇,如今梁泊尧已死,八皇子和十二皇子也就此消失,能继承皇位的人也没剩几个。
他自当要听德妃娘娘的话,快些进宫来讨好梁棣。
他只恨九皇妃和顾雯玫的肚子都不争气,迄今为止都没有动静儿。如果他们能似陆清婉那么争气,第一胎就生下了皇长孙,这个皇位也就握在手中不会再丢,没有人能跟他抢了。
梁泊虓心中喜忧参半,出现在梁棣面前时,则是笑意吟吟。
只是梁泊虓很是开心,梁棣却并不高兴。
特别是梁泊虓句句不离“父皇要多养身体”这些话出口,终于让梁棣猛拍桌案,指着他便骂道:“你这是盼着朕早些退位,把皇位让给你吗?!”
梁泊虓有些惊愕,他也没有这个也是?
可见梁棣嗔怒发火,他也只能立即跪地请罪,“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希望父皇活一千年,一万年,父皇永生不死,儿臣一生都可以陪伴在父皇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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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话不止一个人说过,你那个逆贼的哥哥也说过,可说归说,做归做。”
梁棣阴煞的眼神盯着梁泊虓的脸,“你做了什么,自己心中清楚,朕看你似乎是这个宫中最快乐的人了!”
“父皇明鉴,儿臣也是看到父皇身体好转才如此高兴,儿臣真的没有它意。”梁泊虓也不能明白,之前他一直是如此讨好,怎么今天父皇突然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