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下午三点,荣成给穆长生喂了点盐糖水后就出去了,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应天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躺在那里的穆长生,他的皮肤本来就苍白得能看见下面淡青色的血管,现在昏迷过去,肤色更是惨白的让人一眼望过去就觉得心疼。
他的身体盖在白色的被子下面,右手搁在床沿,应天正要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下面,刚刚一接触就愣了一下,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他的右手上,这是只分外好看的手,骨节分明,纹路清晰,十指比普通人稍稍长一些,看上去纤长而有力度,指腹处有薄薄的茧,看得出这只手经常接触某种乐器。
他弹奏乐器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奏出的乐曲一定是最好听的!应天这样想着,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很瘦很瘦,能摸到凸起的骨头。
真叫人心疼啊!应天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把他的右手放回了被子底下。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一个小时,应天坐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穆长生双眼紧闭的苍白的脸。
看着对方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意思,应天皱了皱眉,手里忽然出现一把小刀。
刀身加上刀柄也只有应天的手掌长,刀光雪亮,清晰地映出他英挺的双眉,刀柄漆黑,仔细看去泛着一层淡红色的微光。
应天看看手里的刀,又看看还躺在那里的穆长生,拧着眉想了半晌,默默把小刀收了回去,“算了,还不到时候。”
他嘀咕着,也因此没看见在他把小刀收起来的那一刻穆长生一瞬间颤动的眼睫。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荣成拎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他轻轻走上前,看了眼还在昏睡的穆长生,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这期间长生有没有醒过来?”
应天刚要摇头,却听见荣成道:“哎,长生你总算醒过来了。”
应天眼睛一亮,见到缓缓睁开眼的穆长生,屁股一扭就把荣成撞开,笑嘻嘻道:“穆哥你总算醒了,担心死我了!”说着又露出一副担忧关切的表情。
穆长生却没看他,而是对荣成道:“我睡了多久了?”
荣成抬起左手看了看,“从一点到现在,三个多小时了。”
这么说是一个多时辰了。穆长生摆手拒绝了荣成的帮忙,自己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看了四周一眼,“这是哪里?”
荣成道:“这里是刘医生的诊所,他医术很高明的,说是你先天体弱,给你开了个方子,让你调养个一年半载的,应该就能治愈了。”
穆长生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从前在穆家的时候,他每三日要浸泡一回灵泉水,日日药膳滋补着,也只是缓解一下而已,从来就没有奢望能恢复健康,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生长出的药物,对他而言应该是没什么作用的。不过荣成一片好意,他自然不能拂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