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把抓起被褥,烦躁地给她撂在了身上,依旧从床尾饶过,拉开床帷,走了出去。
明公公已经起来在外间候着了,“殿下。”
太子抬步往净室走去,脑子里突然想起之前她一直穿的那身桃粉,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阵暗讽。
他唐家就落魄到了如此地步?
当初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攀着他进宫,就该准备周全。
就那么个破包袱,能装什么东西......
半晌后,太子到底是回头又对明公公吩咐了一声,“出去给她寻两身衣裳来。”
明公公自然知道是替谁寻,可却不知该寻什么样的衣裳,是宫娥的还是太监的,还是另外制作新衣。
“去绣房取。”
这回不待明公公问,太子倒是主动地给了个明白。
*
小半个时辰后,明公公捧着两套襦裙和一件披风,走了进来,“绣房的人不知唐姑娘的尺寸,先给了两套秋装新样,待唐姑娘醒了,奴才再让绣房过来给唐姑娘量尺寸。”
“搁着吧。”太子已经洗漱完,用过了早食,坐在蒲团上,开始翻起了木几上的一叠奏折。
明公公赶紧搁好了衣裳,去伺候茶水。
茶盏刚给太子推到跟前,太子便抬头问道,“顾家三公子回来了?”
明公公倒是忘了禀报,点头道,“回来了,半个时辰前,进的城。”只怕辰时定会赶到宫里,为唐家鸣冤。
太子没什么表情,抿了一口热茶,“让司闺来一趟,先记名。”
至于她的身份,等唐家翻了案再说吧。
如今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许久没听到这官职,明公公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殿下怕是要给唐姑娘名分了。
在龙鳞寺,唐姑娘已经露了脸,藏也藏不住,再加上昨儿舍身替五公主挡了那么一刀,纳入东宫也是迟早的事。
“是。”明公公转身出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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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实则也没睡踏实,半夜醒了一回,见床帷已经落下,狭小的空间内,漆黑一片,身旁头一回躺了个人,唐韵怎么也合不上眼。
睁着眼睛干熬到快天快亮时,倒是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耳边便有了“莎莎”的书页翻动声。
唐韵知道自己昨夜歇在了哪儿,瞬间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翻了个身,果然身旁已没有了人,心头一跳,匆匆下了床榻,蹭了鞋。
墨色珠帘一佛开,唐韵便见到了太子的背影。
一身月白锦缎,笔直地坐在了那。
唐韵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福身请了安,脸色微红地道,“殿下,韵儿睡晚了。”
太子已经听到了珠帘的声音,并没有回头。
“无妨。”
待看完了手里的奏折后,太子才抬头看向了还杵在那一动不动的唐韵,指了旁边的座位,“过来换药。”
唐韵这回倒是没有拒绝,乖乖地走到他身旁的位置,盘腿坐了下来,轻解了衣带,套起了近乎,“凌哥哥,怎还懂包扎?”
太子拉扯她衣襟的手一顿,“往后,唤我殿下便是。”
唐韵点头,依着他又轻唤了一声,“殿下。”
轻轻软软的一道声音,又酥又麻,满满的一股子挑、逗。
太子:......
她还是闭嘴比较好。
“坐好。”过了一夜,唐韵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绑着的白纱有一块被鲜血凝固,黏在了背上,太子看了她一眼,“夜里翻身了?”
唐韵想起昨夜自个儿的失眠,以为是被他察觉了,赶紧矢口否认,“没,没有......”
太子懒得再问她,动手之前,到底是提醒了一句,“有些痛,忍着点。”
“韵儿不怕疼。”
话音刚落,背上伤口处便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疼痛,唐韵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可眼眶内还是被疼出了泪花儿。
太子扯开白纱,起身去里屋拿出了昨儿用过的托盘,替她抹上了一层药膏,开始缠白纱时,再次问了她一回,“可想好了,要什么?”
要了她的当夜,他便问过她。
她没好意思开口,如今他便再给她一次机会,“孤不会白白占了你便宜。”虽说先勾人的是她。
唐韵一愣,侧过头,“韵儿......”
“殿下,殿下可还安好......”唐韵突地被屋外传来的哄闹声打断,一时忘了反应。
“殿下好着呢,各位大人先且让小的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