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不就是作秀,谁还不会这一招。
换了身胭脂色串枝莲缎的旗服,重新梳了个小两把头,仅仅用了一根银镀金点翠宝石簪,阮烟就带着言春和言夏上前面去了。
“娘娘,郭贵人来给您请安来了。”
敬嫔正歪靠着桃红色葡萄纹迎枕上,夏贵人和成答应一左一右,两个人刚刚正陪着敬嫔说笑,听见周炳来回话,屋子里说笑声顿时停了下来。
敬嫔顿了顿,用帕子捂着嘴唇咳嗽一声,这郭贵人反应倒是挺快。
她淡淡笑道:“郭贵人可真是有心,你去告诉她,她的心意本宫领了,不过这些日子她得伺候万岁爷,本宫就不见她了,免得过了病气给她。也让她不必过来请安。”
“诺。”周炳低垂着头,答应一声去了。
下首坐着的夏贵人握紧了手中的帕子,那方绣着鸳鸯的锦帕被蹂躏得不像话。
她的眼里的嫉妒已经忍耐不住了。
同样是贵人。
她得来侍疾表忠心。
而郭贵人却能因为需要伺候万岁爷,不必来卑躬屈膝。
“夏贵人,你可是觉得心里有怨?”拔步床上,敬嫔将夏贵人的神色一览无遗,沉声问道。
夏贵人立刻变了脸色,慌忙起身屈膝:“妾身不敢。”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这分明是说明心里的确有怨。
敬嫔不怕她心里有怨,有怨才有怒,有怒,夏贵人才能成为她手里的刀,任由她驱使。
她咳嗽一声,接过陈嬷嬷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口才说道:“你心里想什么,本宫清楚,但你需知晓,这宫里万岁爷就是天,万岁爷喜欢郭贵人,那咱们就得照顾好郭贵人,这样咱们才能有好处。”
她这句话三分真七分假,足以挑得本就自视甚高,丝毫不把阮烟放在眼里的夏贵人彻底红了眼。
“是,娘娘的教诲,妾身必定谨记在心。”
夏贵人低头答应。
成答应闷不吭声,像是不敢言语一句。
“郭贵人,娘娘的话奴才也转述了,这里就不留郭贵人了,哪天等我们娘娘病好了,再请贵人来喝茶。”
周炳不疾不徐地说道。
阮烟笑着道了声好,起身离开。
她的神色不见任何变化,直到回到自己的窝里,她才露出困惑,“敬嫔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的酸里酸气?
阮烟不觉得敬嫔有这么简单。
言春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里倒是没有两个新来的,阮烟把他们打发出去了,一个叫去内务府领些好墨来,一个喊去针线房问之前的料子做的怎么样了。
“会不会是娘娘想借此拖延给主子腾挪地方的时间?”言夏小心翼翼地说道。
升为贵人,这个梢间就有些不适合阮烟的身份,之前敬嫔已经说把后殿的东配殿给阮烟住,这简直就是鸟木仓换大炮,一下子鸽子笼变大平层。
但因为这几天敬嫔生病,这事就耽误了。
要说因为这事有意拖延时间,因此才装病。
阮烟觉得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事达成对敬嫔没好处啊。
毕竟,敬嫔的病拖再久也会好的,到时候她不还是该搬就搬。
带着困惑,阮烟吩咐梢间的人最近都夹紧尾巴做人,她自己也打算不怎么出门了,闭关,顺便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