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闹了一番,倒是把分别的悲伤给去了。
阮烟脸上笑盈盈,心里再不舍,到底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言春、言夏离家多年,能回家去,自然是回家去的好。
宫里再富贵,终究不是家。
她道:“好了,别闹,趁着天没黑,快往家里去。”
言夏、言秋道了声是。
两人给阮烟磕了头,两个小宫女替她们背着包袱送了她们出去。
两人一走,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阮烟心里倒是真有几分不舍。
夏意和秋色对视一眼,夏意道:“娘娘,昨儿个针线房送了绣谱过来,您可要瞧瞧?”
“拿过来吧给本宫瞧瞧吧。”
阮烟想了想说道,说起来哈宜瑚跟和卓过年也得穿新衣裳了。
“额娘!”
雅莉奇人未到声先至,还没进屋子里,阮烟就听见声音,抬起头,只见她兴冲冲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的斗篷落了雪珠子,站在门口先去了斗篷,又用炭盆烘了身上的寒气,才进来,拿了阮烟的茶也不嫌弃冷直接就喝了,“您听说了没?太液池结冰了!”
太液池一结冰,就意味着能看冰嬉了。
阮烟一下精神抖擞了。
冰嬉这事,她念叨了好多年,可到现在才看过一次。
以前那次还因为要盯着雅莉奇和胤福,压根没仔细看。
“朕是有这个意思,”康熙对上阮烟亮晶晶的眼神时,不由莞尔,这都多少年了,善贵妃还是孩子气,“趁着这个机会,瞧瞧八旗子弟们的本事,看看咱们大清马背上的本事,这些子弟们还剩下多少。”
葛尔丹此人是一头狼,这回他被打跑了,肯定会再卷土重来的。
康熙也想着这几年多练练满族子弟们,好瞧瞧有什么人才。
“那可真是太好了。”
阮烟拍马屁道:“万岁爷您真是英明,冰嬉这事,您打算挑谁陪您去看?”
康熙就知道她要问这事。
他瞧了眼茶盅,阮烟忙把茶盅端起,送到康熙手上。
康熙喝了口茶,“茶倒是好,银针,夜里喝了也不去睡意。”
“臣妾就是想您日夜操劳国事,俨茶虽好,却走困,倒不如这银针清清淡淡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阮烟的瞎话张口就来。
这银针分明是她最近新好,却说得仿佛是特地为康熙准备一样。
康熙也不点破,道:“好茶也须有好糕点。”
阮烟听话听意,立刻会意,对春晓道:“去御膳房传点心来,要茯苓糕和玫瑰糖饼。”
这茯苓糕倒也罢了,不是什么稀罕物,玫瑰糖饼倒是不常见,也是刘常乐自己琢磨出来的点心。
夏末了拿了玫瑰渍了糖蜜,做成卤子,等秋冬时拿来做点心,那饼金黄酥脆,里面裹了这玫瑰卤,吃起来既香又甜,连那花瓣都带有几分风味雅致。
康熙茯苓糕吃的不多,玫瑰糖饼却是吃了两个,就着银针,还真吃出几分雅趣来。
“这糖饼却是不错,明儿个送些给皇太后。”
梁九功答应一声。
阮烟道:“若是送给皇太后,就再添一碟枣泥山药糕,这糕点好克化。”
梁九功觑了康熙一眼,见万岁爷不做声,便也道了声是。
吃饱喝足。
康熙看起书来,阮烟笑眯眯上前捏肩捶腿。
康熙也安生受了。
翌日康熙起来时,阮烟更是早早起了,还接过梁九功手里的龙袍给康熙换衣裳。
康熙都惊奇了。
这给他更衣的事,阮烟可有些年没做了。
每回康熙去上朝,下朝回来,阮烟都未必起身了。
“今儿个你是有什么事求朕?”
康熙明知故问。
阮烟眉眼都是笑,“万岁爷您这话说的,臣妾伺候您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梁九功心道,您感情知道是天经地义?
这么些年,您可没这么殷勤过。
也就是万岁爷封口的紧,不然外头早传出妖妃的名声来了。
康熙瞥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头低得更低。
“是为冰嬉的事求朕?”康熙看向阮烟。
阮烟刚想否认,可一瞥见康熙那眼神,就怕康熙顺水推舟真当做没这回事,忙道:“万岁爷您真是英明。”
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夸人的话。
康熙鼻子里哼了一声,笑道:“行了,朕允你了。”
阮烟惊喜不已,刚要谢恩,就听到康熙道:“原本朕也想今年冰嬉,叫后宫众人都热闹热闹。”
阮烟:“……”
那合着她昨天白忙活了。
无论这殷勤献不献,都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