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想想,几个小姑娘岁数也不小了,的确不能当做小孩来看,便正色对夏和安道:“具体什么情况,赶紧说说。”
她示意奶嬷嬷们把两个小格格抱到内室去睡觉。
如今天冷,有时候小格格在阮烟屋子里玩,阮烟都是让小格格在内室睡,免得还要出去被冷风吹。
要说十阿哥失踪。
那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
十阿哥今年虚岁六岁,到了去上书房的年纪,可他年纪小,小钮钴禄氏也不像是其他妃嫔望子成龙,打从孩子四五岁就抓着孩子按着上书房的作息念书启蒙,小钮钴禄氏一向是纵着十阿哥的,想睡多久睡多久,因此,睡到晌午才起来,对十阿哥那是常有的事。
可到了上书房后,一下就坏了。
大清阿哥们的作息那就一个惨。
寅时(3点)起身,这可不是意味着可以睡到寅时,而是丑时就得起身了。
丑时那个时辰,想想,大家都在睡呢。
阿哥们就得被小太监叫起床,洗漱,预备上学。
从去上书房第一天,十阿哥就没有一天没有迟到过。
谙达、师傅倒是不会打阿哥手板,可其他哈哈珠子却倒大霉了,天天吃手板。
然后,就是功课问题。
兴许是从大阿哥、太子到四阿哥等人都太过勤勉好学,加上的确天资聪颖,一个个不说过目成诵,那也是一点即通,举一反三。
直到十阿哥出现,师傅、谙达通通碰壁。
三百千,三字经到现在只背了一半,而且还是磕磕绊绊,练字描红也不行,十阿哥真的坐不住。
于是乎,又是啪啪挨板子。
“今儿个早上,伺候的小太监多渌去喊十阿哥起身,喊了好几回十阿哥都没答应,多渌心想十阿哥是贪睡,就过了一会儿才去叫,没曾想,被窝一掀开,里面就是个枕头,还留了一封信。”
夏和安打听的很是仔细,阮烟听到这里,疑惑问道:“他留的什么信?”
“西天取经!”
小钮钴禄氏气得涨红了脸,拍桌道:“他现在是本事了,还学会西天取经了!”
这个时候,虽然不适合笑出来,但是阮烟真的很想笑。
小钮钴禄氏天天说十阿哥是孙猴子,如今这孙猴子真要去取经了。
安妃道:“现下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要紧的是赶紧让人去四处找找,那小太监可问过话了?”
阮烟也是满脸担心。
十阿哥到底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情分不同其他阿哥。
况且,十阿哥岁数又小,又没带着人,要是碰上什么人起了歹心,下手弄死后再往哪里一丢。
阮烟想到这里,都心惊胆战。
“是啊,那小太监可有说什么?”
一提起这个,小钮钴禄氏就更气,“多渌虽跟着他,可他性子太闷,胤?什么事都不和他说的。”
她原本也是想着多渌性子沉稳,不至于像其他小太监那样跟着主子瞎闹瞎玩,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
要知道如此,还不如找个和胤?一块胡闹的,至少出事了能知道些情况。
皇贵妃阴阳怪气道:“贵妃妹妹,本宫看十阿哥可得好好管教了,现在年纪小小就做这种事,将来大了怕不还得闹得天翻地覆?”
小钮钴禄氏脸色就是一沉。
当娘亲的兴许多半如此,自己说孩子怎么不好可以,旁人要是说了,那是不答应的。
何况这话分明不怀好意。
小钮钴禄氏不冷不热道:“皇贵妃娘娘倒是挺会说风凉话,也是,到底没有自己孩子,哪里能体会当额娘的心?”
慈仁宫上下鸦雀无声。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小钮钴禄氏这句话说的是真诛心。
宫里谁不知道皇贵妃娘娘有两个逆鳞,一个是至今只是副后,皇贵妃份位再高,也不是皇后;一个则是膝下空虚,就算是抱养了四阿哥,皇贵妃也一直盼着能再生个小皇子。
小钮钴禄氏是真狠,一下稳稳踩中皇贵妃逆鳞。
“钮钴禄氏,你!”佟佳氏气得脸都红了,胸膛起伏,眼睛恨意能滴血。
阮烟砰地一声把茶盏放下,果断道:“皇贵妃娘娘,现如今不是吵架的时候,十阿哥是皇家子嗣,若出什么差池,谁也担当不起。臣妾看,当尽快派人去各宫搜寻才是,不知各位姐妹可有异议?”
这才是众人聚在慈仁宫商议的原因。
万岁爷在上早朝,钮钴禄氏虽是贵妃,但是要彻底搜查后宫,她还真没这个权利。
况且,后宫妃嫔也未必都会答应。
但,现在阮烟一顶帽子扣上去,没人敢说不是。
谁也不敢试试万一。
钮钴禄氏见众人沉默不语,便只当众人默许了,忙拿了令牌,让启祥宫的人带人去搜。
阮烟和安妃、博贵人、德妃、宜妃也都贡献了自己的人。
上书房里。
师傅在念书,胤禟却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