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惠妃婆媳独占风头。
请安结束,众人散了时,春晓搀扶着阮烟起来,阮烟看了大福晋一眼,却瞧见大福晋低下头,脸上没了笑容,眉头却是紧皱,像是在为什么发愁一样。
似乎察觉到阮烟视线,大福晋看过来,瞧见是她,露出了个笑容。
阮烟冲她点点头,搭着春晓手走了。
因着今儿个在慈宁宫狠狠地出了一次风头,惠妃心情十分愉悦。
回到永寿宫时,她看了奉茶伊尔根觉罗氏一眼,道“以后这些小事你就不要做了。”
伊尔根觉罗氏低着头,恭敬道“额娘,礼不可废,况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惠妃不给面子地打断了,惠妃沉着脸,不悦地说道“科尔坤家闺女就是这么没远见,现在你有身子,万事以身子为重。你要是能为大阿哥生下嫡长子,什么礼都是虚。”
这话和当初大福晋刚进宫时,惠妃说可不太一样。
当初惠妃可是亲自给大福晋立了规矩,要晨昏定省,要奉茶端膳,美其名曰,大福晋身为大阿哥媳妇,是未来其他福晋表率,要做到毫无错漏,礼无错处才算过关。
伊尔根觉罗氏仿佛逆来顺受,毫无脾气地道了声是。
惠妃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嫌恶又来气,挥挥手,“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刘嬷嬷以后就负责照顾你衣食起居。”
刘嬷嬷出来,给伊尔根觉罗氏福了福身。
伊尔根觉罗氏点了下头,对惠妃行礼“谢额娘体恤。”
惠妃这才嗯了一声,让伊尔根觉罗氏下去。
伊尔根觉罗氏带着刘嬷嬷回了阿哥所。
回去后,她喊来花叶去给刘嬷嬷安排屋子。
等安排妥当后,花叶回来回话。
伊尔根觉罗氏靠着迎枕,她每日都要一早去永寿宫给惠妃请安,今儿个请安后还得陪惠妃去慈宁宫,从头到尾站了小一个时辰,两腿都麻了。
朝云给她脱了鞋袜正在给她捏脚,花叶小声道“福晋,那刘嬷嬷奴婢瞧着怕是不好打发,奴婢给她挑了个次间,还让人去收拾了黄花梨桌椅,她脸上神色好像有些不满意。”
惠妃赏人,可不全是只是让人来照顾伊尔根觉罗氏。
大阿哥这个院子,大福晋嫁过来后就借口男女有别,把前院和后院分开了。
前院,大福晋没插手,可后院,大福晋却管得油泼不入,她身旁用花叶等人全都是信得过,至于先前院子里人则是明升暗贬,打发了些差事指使远远。
惠妃为此不是没有恼过,先前是没有机会,今儿个碰巧太皇太后说起这事,惠妃哪里有错过这个好机会道理。
那刘嬷嬷明面上是照顾大福晋来,实际上恐怕是来监看大福晋,并且还是来打探后院消息。
伊尔根觉罗氏嗯了一声,睁开眼睛,“不怕难打发,倒是怕她无欲无求。”
她想了想,道“院子里李氏可知道这消息了?”
李氏是先前惠妃指给大阿哥教导人事宫女,伊尔根觉罗氏过门后,惠妃就做主,把李氏提了份例,虽然是个不入流格格,可也是主子了。
“奴婢带刘嬷嬷过去时,李氏屋子里好像有动静。”
花叶说道。
伊尔根觉罗氏若有所思,她道“若是李氏和刘嬷嬷有接触,先别拦着。”
她倒是要看看,惠妃打算干什么。
伊尔根觉罗氏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向自己肚子,她伸着手摸了摸肚子,脸上神色有喜有忧虑。
这一胎,惠妃从一开始就一口咬定是个阿哥,她也知道这胎如果是个阿哥,嫡长子,对大阿哥有多重要。
可孩子性别,哪里能由她做主?
现下,惠妃所有好面色都是冲着还没出世小阿哥给。
倘若生是格格,恐怕麻烦不小。
伊尔根觉罗氏在心里叹了口气。
儿媳难当,皇家儿媳妇更是难当。
下午,蝉鸣阵阵,后院东北角,李氏屋子里悄悄走出个宫女。
那宫女蹑手蹑脚,像是做贼一样朝刘嬷嬷屋子里走去。
刘嬷嬷见到那宫女,当时就笑了,“可是我干女儿有什么事找我?”
原来那李氏竟然是这刘嬷嬷干女儿。
本朝本代对宫中认干亲这事一向是深恶痛绝,因此甚少有人认干亲。
可谁让这刘嬷嬷和李氏家是邻居,又是同一旗下,两人入宫前就认了干亲,入宫后倒是没敢提起。
不过,也是多亏这刘嬷嬷,样貌寻常李氏才能被惠妃瞧中去给大阿哥教导人事。
宫女脸上笑盈盈,拿了个荷包塞给刘嬷嬷,“嬷嬷,我们家小主说了论理得亲自来给您行礼,只怕前面那位心里头不乐意,所以让奴婢给您送份礼。”
刘嬷嬷掂量了下手里荷包,这分量少说十来两。
刘嬷嬷脸上笑容更灿烂,“我干闺女孝心,我心里有数,你且告诉她,叫她这些日子好生打扮,有她出头日子了。”
一听这话,宫女满脸都是喜色,连不迭道了声,怕待久了被人撞见,匆匆走了。
屋子里李氏知道这事,自然欣喜,此事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