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二天, 阿蒂尔·兰波典当了星空表盘的腕表,在拿它只换到八万法郎的时候心头滑过一丝不舍,事出突然, 他急于要现金, 自然就超低价卖了。幸好与上一个世界不同, 这里没有欧元,法国家大业大,法郎在这个世界的购买力很强。随之而来,是他重新拥有钱的底气。阿蒂尔·兰波提着牛皮纸包着的现金往路上走, 想到作家王尔德说过的话:“我年青时以为金钱至上,而今年事已迈, 发现果真如此。”十九世纪末, 出生于中产阶级的奥斯卡·王尔德尚有这般感慨, 从小跟随母亲务农的阿蒂尔·兰波对金钱也有着渴求, 一度付不起去巴黎的车费,逃票后被抓进牢里, 靠老师保释出来。后来, 他到了巴黎,认识了愿意为他花钱的保罗·魏尔伦,阿蒂尔·兰波才快速摆脱了乡下气质。不得不承认, 人的成长与金钱挂钩。阿蒂尔·兰波比历史上的自己要幸运的多, 两次穿越, 彻底摆脱了对物质的贪欲。阿蒂尔·兰波呢喃:“我不需要为自己用钱,但我需要钱, 用它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一大早跑, 阿蒂尔·兰波跑去了那家夜店。夜店在早上不营业, 听见敲门声, 守在店面的安保人员打着哈欠走出来,睡眼惺忪的眼睛立刻在金发男人卓越的外表下瞪大。这位是巴黎红灯区最近的“名人”?!“请问……先生要找谁?”“我找他!”阿蒂尔·兰波比划身高,吐露年龄猜测,对经理形容起一个自己不知道名字的特殊从业者。“你说的是朱利安吧。”夜店经理稍加思索,很容易就联想到了是谁。这个年龄、身高的特殊从业者在巴黎红灯区也比较少见,像春天的花苗一样柔嫩的类型才是主流。如无意外,对方是一位高端俱乐部的头牌,年龄不明,最少三十岁以上,花名“朱利安”,平时很少出现在红灯区,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小圈子里名气很大,一般情况下不接受客户的指名。夜店经理不由看了看对面的阿蒂尔·兰波。金发蓝眸,蜜色皮肤,健康又阳刚,洋溢大海和阳光交织的热带雨林气息,夜店经理见惯了各式各样风情的法国美人也暗暗惊叹。这是最上等的美色,最上等的气质。阿蒂尔·兰波总是有着令人莞尔的坦率:“我想见他一面,昨天没付钱。”夜店经理一脸正经说道:“这很正常,先生很优秀,即使是我见到先生也想要问电话号码,我们这里偶尔也会出现倒贴钱的情况。”阿蒂尔·兰波不干了,听出对方回避的态度:“少废话,喊他出来!”夜店经理苦笑地解释:“朱利安不是我们的人,只是和巴黎红灯区的多家夜店有联系,事实上他一般神出鬼没,自己挑选年轻的客户,我觉得先生想要见到他,只需要晚上耐心等待。”阿蒂尔·兰波冲着那个人来,典当腕表,便是想要给对方花钱。在他看来,一个三十岁以上的男人出来干这个行业,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我晚上再来!给我留位置!”阿蒂尔·兰波跺脚,失去兴头,跑去其他地方。夜店经理好声好气劝走了珍贵的客户,四周好事者的视线也散了。关上门,夜店经理笑脸变成了一张扑克脸,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主人,他来了,身上少了一块腕表,手里提着装有现金的牛皮纸袋,说晚上等你。”“嗯,帮我留住他。”昨晚衣着性感、为人免费服务的男/妓摇身一变,西装革履,换了张脸,坐在古典风格的办公室里,从下流的特殊从业者切换回了上流人士。他结束通话,手里把玩着一块腕表,几秒钟就拆开了所有零件,如同老练的钟表匠。他清洁了内部的表盘,顺便把腕表里的定位器给摘除了。前一个小时、它还在阿蒂尔·兰波的手腕上,星空表盘与流浪之中的北欧神明相得益彰。至于定位器是谁安装的。美国赌/场不会承认,暗杀王也不会承认,最终没有人会去追根究底。窗外,不远处就是巴黎市政府广场。这里。距离巴黎公社不足两公里。阿蒂尔·兰波的行踪在法国政府眼里不是秘密,在白天几乎是透明一样,当阿蒂尔·兰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典当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原因——在巴黎红灯区蹭吃蹭住的家伙缺钱了。阿蒂尔·兰波的随身物品,法国政府的人都会感兴趣,例如用异能力去探测一下物品信息。巴黎公社总部,夏尔·波德莱尔派出去赎回腕表的属下扑了个空,灰溜溜地回来接受挨骂。“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办不好!”说来就气,夏尔·波德莱尔觉得自己已经是第一时间派人出动,结果还是被人截胡了。夏尔·波德莱尔恨得牙痒痒,自己是管理情报的人,居然被打脸了,有人比自己快上一步,“打听清楚了吗?是谁赎走的腕表?让那个人赶紧交还给我——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巴黎公社的异能力者众多,收藏着整个法国最重要的异能力者情报,以夏尔·波德莱尔的本事找到一个读取腕表信息的人不在话下。属下弱弱地说道:“赎走腕表的是政府人员……典当行也不清楚对方具体的身份。”夏尔·波德莱尔诧异,挥了挥手,让对方滚下去工作,自己派过其他人进行调查。十分钟后,巴黎公社的首领得到了答案。——腕表在中途丢失了。夏尔·波德莱尔忍着没有发飙,压根不信这种明摆着销毁物品的行为。“是谁有能耐躲过我的眼线,帮魏尔伦的本体隐藏情报?政府里出现了内贼?”夏尔·波德莱尔想不通,一个个猜测过去,“维克多·雨果?居斯塔夫·福楼拜?亚历山大·大仲马……”夏尔·波德莱尔无法理解,就算这些人为了制止超越者克隆计划出现,直接和自己沟通一声,也不用和自己抢典当行的腕表啊。呸!难道他会支持克隆计划吗?夏尔·波德莱尔怎么也无法想到,那个提前下手抢夺腕表的人,并不是为了阿蒂尔·兰波……晚上,七点到来,巴黎红灯区的夜店上挂满了风车,一家家店的生意热闹起来,阿蒂尔·兰波也等来了自己要见的人,把现金推到了对方面前,骄傲地说道:“朱利安,陪我一个晚上!”阿蒂尔·兰波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灯光充足的情况下,对方的模样完全暴露了出来。——高级俱乐部的头牌!朱利安有一头短发,容貌是成熟硬朗的类型,中等偏上,放在夜店里远远称不上惊艳。但是!朱利安是矫健的肌肉型身材,肩宽体长,皮肤表面涂抹了增亮的润肤乳,要人鱼线有人鱼线,要臀有臀,胸/肌完全不比那个雨果老头子小!这才是有审美的人会挑选的男/妓。朱利安笑道:“这些钱可不够我的出场费。”阿蒂尔·兰波懵住:“???”他自认是混过不少酒吧、夜店的人,八万法郎足够约一个晚上吧,而且对方年龄大了呀!头牌就了不起?赚这么多钱交税吗?阿蒂尔·兰波马上就气鼓鼓的。朱利安看出对方没去过高级俱乐部,也不点破,顺势坐到了阿蒂尔·兰波的身边。一股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贴近,阿蒂尔·兰波罕见地想入非非,对方像极了昨晚的烟草,浓郁而呛人。朱利安只伸手从那叠纸钞里抓了几千法郎,塞入了自己的低腰裤上,鼓鼓的裤子与钞票形成诱惑,剩下的钱就不要了。朱利安说道:“先生,我说过我是自愿为你服务的,不要你付钱,你给我钱是看不起我,这些法郎就当作你今晚请我喝酒的酒钱。”对方收了酒钱,却拒绝了嫖/资,阿蒂尔·兰波笑颜绽放,险些晃花了朱利安的眼睛。阿蒂尔·兰波搂住朱利安的腰,上手捏了捏,让服务员开酒瓶,一副风流做派。朱利安想到某人昨晚的落荒而逃,眯了眯眼,来不及思索怎么引诱对方继续“过分”一点的时候,阿蒂尔·兰波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气泡酒,把红唇递了过来。这唇粉粉的,嘟起来的时候很可爱。没人能拒绝一位绝世美人。朱利安想吻过去,忍住了一波客人的反向诱惑,格外注意地问道:“你不嫌弃我脏吗?”男/妓的嘴,没有多少人想吻。何况,法国最近又有爆发传染病的迹象。不止是朱利安开始注意,夜店的其他特殊从业者也多少收敛了一些,防止自己中招。阿蒂尔·兰波初来巴黎,对法国的浪漫病现状不清楚,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气泡酒,疑惑地问道:“你有得病吗?”朱利安奇妙地说道:“没有,我经常做检查,对待女客也会做基本的安全措施。其实在我们行业,高级从业者很注重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贪图短时间的快乐,得病的主要是客人……”没错,这年头不爱戴/套的全是客人。最佳例子法国超越者居伊·莫泊桑,此人荤素不忌,数次感染,导致一阳再阳。阿蒂尔·兰波把酒瓶塞到朱利安手里。“跟我一起喝酒!唱歌!”说完,阿蒂尔·兰波完全不嫌弃别人口中的脏,飞快地亲了朱利安一下,笑嘻嘻地说道,“你帮过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这是我的回礼!”朱利安摸了摸嘴角,发誓会好好服务这位客人,让对方享受到一整晚的美妙。紧接着,朱利安就放纵起来,喝酒,喂酒,调情打骂无一不通。他的待客情商极高,经验丰富,说话避开阿蒂尔·兰波的雷区,巧妙地从方方面面直接攻击到阿蒂尔·兰波寂寞的点。阿蒂尔·兰波让朱利安用蝴蝶骨开酒瓶,朱利安脱掉上衣,说开就开,逗得阿蒂尔·兰波开怀不已,也要展现出自己的本领。“朱利安,我也能做到!”阿蒂尔·兰波忘记了重力异能,非要拿出少年时期的本事,而他的蝴蝶骨确实能做到。均匀的蜜色,精致的骨架,朱利安看阿蒂尔·兰波的目光都炙热起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蝴蝶骨,分不清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阿蒂尔·兰波被他弄痒了,拍开手,笑得无赖,“朱利安,你不敬业。”他的金发散落肩头,玩世不恭,斜躺在沙发上散发出精悍之感,“你和你的客人动过真感情吗?”朱利安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阿蒂尔·兰波不信:“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交流的过程最容易培养感情。”朱利安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态度。自己不会和客人轻易说谎,那样糊弄不了身经百战的花丛浪子们。阿蒂尔·兰波打量起对方,朱利安身上没有任何娘娘腔的地方,花名也可男可女,比那些取名叫“莉莉丝”的男人好多了,他的笑声就像是一头鼎盛时期、气血蓬勃的雄狮。朱利安说道:“我喜欢我的职业,不是被迫加入这里,而我选择的另一种交流方式不会累积感情。”阿蒂尔·兰波追问:“你不是被迫的?什么方式?”阿蒂尔·兰波好奇心旺盛,朱利安故意不说,一脸难以启齿:“可能会让你恶心。”阿蒂尔·兰波把朱利安推倒在沙发上,压制住这种外形高大的男人,心头火热了起来:“快说,不说就等着我们进入下一步!”朱利安突然道:“我对男客不卖身。”阿蒂尔·兰波毫不犹豫:“狗屁,我信你的底线,不如相信你明天就变成正经人了!”阿蒂尔·兰波翻过朱利安的身体,咬住他的耳朵,野蛮又任性:“你对我心动了,别不承认,你一直在勾引我,我会看不出来?”朱利安粗重地喘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意。“我们进房间,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喜欢哪一种交流方式吗?那边有道具,我保证我会全部说出来——先生,我见到你第一面就知道你玩的开,可以满足我不能说出口的兴趣。”“这么神秘的兴趣……”阿蒂尔·兰波低头,胡思乱想道,“女/装/癖?”朱利安摇头。阿蒂尔·兰波催促他带自己过去,朱利安抓住他的手,微微一用力,翻身起来。“先生,我先去准备,你过五分钟进来。”“如果我非要提前进去呢?”阿蒂尔·兰波不肯答应,就是喜欢当杠精,做一些出人意料的行为。朱利安迟疑:“太直接了……”朱利安笑着直视阿蒂尔·兰波,那双眼眸如同画家手里怎么也化不开的油彩,浓重,深邃,火热,怪异,融合成半固体的形态。“等待,才会收获快乐。”……凌晨五点,冬天的清晨是昏暗的。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家的门被推开,一双成年男人并不柔美的赤脚走了进来。地板上,一滴红色的血珠滴落下来。黑暗淹没了这些痕迹。过了一会儿,卧室的床头灯亮起,菲利普·皮内尔临时起床,让来者坐下,第一时间找来了医疗用具,准备给对方进行常规治疗,再考虑异能治疗。菲利普·皮内尔让男人脱了衣服,呆了呆,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些习以为常的鞭痕、淤青。而是——吻痕???菲利普·皮内尔迷茫地问道:“这和以前不一样,您是哪个位置要让我治疗?”菲利普·皮内尔的眼神往下滑去。盯着裤子。对方脚踝有血。男人委婉地说道:“上药没有用,伤在内部,我坐不下来,明天要开会。”菲利普·皮内尔无奈又隐隐愤怒:“您总是不珍惜身体,追求折磨自己带来的快/感!”男人又说道:“请相信我,这次不一样。”菲利普·皮内尔对法国超越者的性/癖心灰意冷,呵呵,一个个死不悔改。他气愤地发动异能力“疯子的自由”,让对方走完治疗流程。男人面对异能力的要求,沉吟道。“我有两个名字,一个是雅克·卢梭,一个是朱利安,那是我的理性与疯狂塑造的两面。我喜欢白天当法国官员,晚上当俱乐部的头牌,我有幻想别人粗鲁对待我、强迫我的癖好,通常女人打我的时候……我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兴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针对他的治疗系异能力没有发动。菲利普·皮内尔狐疑地看了过去,您还有额外增长的黑历史和怪癖没有交代清楚?雅克·卢梭的脸皮抽了抽,发现逃不过去。这就是异能力的残酷啊。好想死.jpg雅克·卢梭微微叹道:“我骗了一个很漂亮、流连夜店的男人去开房,玩我的私人爱好,但是我被他的外表骗了,他一点都不暴/戾,每个人真的不能以外表来看待别人,明明我警告过自己……”“他不肯打我,怜悯我,亲吻我的额头,我祈求他给予我快乐,他从后面抱住我,跟我说……有另一种方法感受到身体的痛苦……”“然后,他把我上了。”“我痛得来找你治疗,别笑了,皮内尔医生,我会克制不住内心的阴暗把你杀了的……”“唉,你知道的太多了。”……治疗结束后。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按最低标准收了费,慈爱地找来一根专用药,送给从事特殊行业多年、初次破身的卢梭先生当医疗礼物。“卢梭先生,这次是局部受伤,情况不严重,我的异能消耗很低,给您打一折。”“……”雅克·卢梭感到莫名的屈辱,接下礼物,冷着脸走了。——谁要你的打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