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柳烟转动方向盘,问道:“你这次休假休多久?”
“伤好为止。”
“要一个月吗?”
“差不多。”他嗓音低沉,平稳。柳烟挑了下细眉,他确实难得休那么长的假,却是因为受伤。
随后两个人都没再出声,就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她不开口他就很少开口,一般都是她在撩他。
啧。
狗男人。
遇红绿灯,柳烟手搭在窗台上,翻看红色指甲。聂攰在一旁看她,柳烟察觉到了,问道:“你看什么?”
聂攰微拧眉,移开视线。
柳烟啧一声。
军区医院每天都人满为患,柳烟走上台阶,对聂攰说:“我去排队拿号,你站这儿。”
说着,她已经大步地过去,站到队伍后面,高挑的身材极为显眼。聂攰没拉住,手插回裤袋,站在原地看着她。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陈鸣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眼看到聂攰,顿时大步地走过来,“你可算来了,号我已经帮你挂好了,郑医生在等着你呢…”
话刚说完,发现这男人压根没在听,他顿了顿,顺着聂攰的视线转头看去,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高挑女人。
艳丽的长相,漫不经心的慵懒态度,几分酷劲又带着些许的不可驾驭。
陈鸣认出是昨晚出现在聂攰家里的那个女人,陈鸣心随意动,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低声道:“她就是阿烟?”
聂攰缓慢地收回视线,看向陈鸣。
陈鸣立即举手,“我无意探听你的隐私,但是你这次在尼泊尔昏迷,阿枪听到的,跟我提了一嘴。”
“欠罚是么?”聂攰轻飘飘地反问。
陈鸣咳了一声,虽然他已经调走了,但是聂攰的气势还是压到他了,想起以前被支配的恐惧。
他说:“英雄心中藏着万千柔情,只给一人,聂帅,我们都能理解。”
聂攰顿了顿,又看一眼那排队的女人,他说:“你们不能理解。”
陈鸣:“……”
得。
又过了十几分钟,柳烟才拿到号转身回来,一看聂攰身边多了个陈鸣,昨晚刚见过,她眉梢挑起,微笑:“又见面了,陈队。”
“你好。”陈鸣笑笑。柳烟抬眼看聂攰,把单号给他,聂攰接过,走向电梯,陈鸣看着聂攰手里的号,心想这明明医生都等着了,这还拿个多余的号,他还得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
郑医生两年前也随军,后来要结婚需要稳定下来,就调到军区医院,他一看聂攰进来,便说道:“坐下。”
聂攰在椅子上坐下。郑医生撩开他衬衫,低头一看,脸色微变,“怎么又裂开了?前天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是说了你要出院的话,自己得照顾好伤口……”
“不小心碰了一下。”聂攰简短地打断他。
陈鸣倒是愣了下,看一眼柳烟,柳烟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郑医生重新招来了护士给他重新上药,又安排了烤灯。柳烟看到这个仗势,脸色的闲适淡了下来。
脱掉衬衫后,护士进来,看到男人线条分明的腹肌,脸红红地低着头绕去他后背给他上药。
郑医生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说道:“老林托我这次给你物色一下结婚对象,他觉得你心里有牵挂,就不至于每次都不给自己留点后路,你看我们这个护士怎么样?她叫郭秀影,已经达了可随军的资格。”
郭秀影在上药时的手一抖,脸红得更厉害。聂攰手撑在膝盖,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郑医生,也看向他身后的柳烟。柳烟双手抱胸,笑了笑,说道:“郑医生有远见,我们聂帅是需要一个温柔家。”
郑医生这才注意到柳烟,他冲柳烟点点头,“是…”
“我不需要。”聂攰嗓音冷淡地打断。郑医生一听,立即道:“你自己去跟你领导说去,或者跟你爷爷说去。”
聂攰一声不吭,搭在膝盖上的手掌青筋微显。
陈鸣突然又有点明白,阿烟为何不可说,难道聂队长暗恋?但是看样子又不像。
烤好灯,伤口看样子好多了。聂攰站起身,捞过衬衫穿上,腹肌一点点地藏进衬衫里。
他跟郑医生告别。
郑医生把病历合起来,说道:“先等等,跟秀影互加个微信吧。”
聂攰:“我没微信。”
说完便朝门口走去,陈鸣赶紧跟上,柳烟落在后面,她放下手臂,微微一笑,看了眼红着脸的郭秀影,跟郑医生点了下头,才走出去。他们两个人已经进了电梯,聂攰站在正中间,他人高,两手插在兜里,眼眸沉沉地看着她。
柳烟轻巧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
陈鸣下意识地往角落躲去,柳烟跟聂攰就并排站,柳烟嗓音轻轻,几分温柔,“你现在都不用微信了?”
聂攰:“嗯。”
柳烟点点头。
抵达一楼,电梯门开,柳烟跟聂攰走出来,来到门口,柳烟喊了一声聂帅,聂攰脚步微顿,微微侧头。
柳烟轻轻一笑,走到他跟前,抬手将他领口敞开的两颗扣子扣起来,嗓音含笑,“聂老爷子很为你的婚事担忧吧?”
聂攰垂眸看她。
“柳老爷子也很为你操心?嗯?”
柳烟眼帘撩了下,她笑道:“可不是。幸好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聂攰眼孔微缩。
垂着眼,瞧不清表情。
他说:“秀气了点。”
“是他保护你,还是你保护他?”
柳烟笑眯了眼,“重要吗?我也不是没保护过男人,男女平等不知道?”
说完,她垂眸,仔仔细细地抚顺他的领口,随后她转身走下台阶,聂攰在原地站了几秒。
接着转头对陈鸣点点头。
不远处电梯旁的陈鸣立即回神,赶紧挥手,“聂队,照顾好你的伤口啊。”
“嗯。”
应了这句,聂攰下了台阶,朝柳烟开来的路虎走去。
陈鸣看着车子开走,发了下呆,阿烟跟聂队之间似乎有很深的情感纠葛啊。
“晚饭去哪吃?约周扬他们出来?”柳烟开了车窗,风吹进来吹乱她发丝,她偏头问道。
聂攰:“不了,回去自己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