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风的小劲儿, 陈漠偏过了脸,按捺住现在就站到江邻面前对他说“队长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的冲动,在心底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僧人都可能为了心爱之人破戒, 更何况陈漠区区一个俗人, 他越是想要按捺住心底的悸动, 那份悸动便又加重了一分。
于是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去。
反复两次之后, 野生麦霸丁沭的爪子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漠仔,在想什么呢?吐气吸气的,练□□功呢?”
陈漠满脸黑线的看着丁沭, 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人打断了自己的梦魇。
怼天怼地怼空气, 遇到江邻就泄气,陈漠在心底里把自己倒过来倒过去的反复处刑。
不争气!
“休息得都差不多了吧?回去继续打会训练,我们的配合还存在很大的问题, 配合得差不多了就回去睡觉,明天晚上按时休息,不能影响到后天的比赛。”
江邻单手扣住百事可乐易拉罐的扣子,吧嗒一声便打开了, 俞休见状也想试着学学江邻耍个帅,但他发现除了陈漠手里的易拉罐以外, 都被打开了。
他好想玩, 但是绝对不能向dog这股黑·恶势力低头。
陈漠也下意识的就学了江邻的动作。
吧嗒一声, 罐口没开, 食指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漠有些难以接受。
“嘶……”
漠仔啥也不怕,就怕疼。
十八年来, 能不让自己受伤就不让自己受伤, 就连手指上的倒刺他都不忍拔掉, 偏偏这会直接给自己手指搞了一个大口子,是真的疼。
俞休晕血,在看到陈漠鲜血汩汩流出的鲜红食指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就倒在了丁沭怀里。
陈漠很庆幸俞休有晕血这个技能。
不然还怎么保持在他心目中十恶不赦无恶不作高大威猛的形象。
“没事吧?”
江邻连忙上前,不由分说就抓起了陈漠的手,这无异于将陈怼怼吊在了高压线上。
他浑身如同触电似的,中枢神经被麻痹了一样,已经感觉不到手指传来的疼痛了,只知道自己脑袋里全是滋滋滋的电流声。
如果此时抓起陈漠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口子还在冒着鲜血的手而且还问了一句“没事吧”的人是丁沭或者是祁冽这些人当中的某一个,陈漠估计就要出口怼人了。
那么大个伤口那么多的血你看不见嘛?你还问我有事没事,看不出来我很有事吗?
那样真的就是幂姐那句话,“你没事吧?”
我的手可能没事,但你脑瓜子一定有事。
很肯定的,这句话适用于江邻以外的人。
双标狗就是这样子的。
但是此时的陈漠完全没料到,不久后的某天,他还是没能在江邻面前立住可爱乖巧小甜心的人设,因为有人站在夕阳余晖下,温声告诉他,在他面前,他可以永远秉持最为率真的模样。
不等陈漠回答,江邻便拔腿往不远处的药店跑去。
“我去,漠仔你血真多哎。”
在陈漠的白眼中,丁沭若无其事的把俞休往贺野怀里一放,一头扎进路边的花台里翻找了一番,而后就扒拉出了一颗陈漠没见过的植物。
“这个叫蒿草,我老家在乡下,小时候在外婆身边待了几年,那时候顽皮得很,总是把自己身上弄出点血来,外婆就会把这个捣碎,敷在伤口上,一会血就止住了。”
丁沭把蒿草揉成一团,准备往陈漠手指上放。
陈漠看着绿黢黢还带着骇人的绿色汁液的一团,为了自身安全,还是把手藏了起来。
丁沭急了。
“怕什么呀?我还能害你不成?”
陈漠点点头,“我怕你公报私仇。”
丁沭:???
你会怕?你要是会怕我现在就从桥上跳下去先游个四百米的自由泳再说!
“怎么会呢,我可是遵纪守法好青年,你可别拿小人之心度我这君子之腹,我又不是俞休,怎么可能那么小心眼呢?”
丁沭更急了。
他可是压了猛虎币的,要是进决赛未半就中道崩殂可是要赔好多的。
所以决赛圈无论如何都要进的!
但话到嘴边说出来,往往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
“快把你手拿来,你这口子,再晚去医院几小时都不会愈合的!”
陈漠:.....
他迟疑地伸出手,在丁沭快把蒿草团敷到手指伤口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不行,他还有冠军没拿,还有喜欢的人没有追到,他不能就这么没了!他得惜命。
丁沭:……
从不远处药房出来的江邻视线投向正在伸手缩手来回过招的两人身上,路灯昏黄的光映在陈漠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
陈漠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他推开丁沭“热情服务”的手,抬眼循着视线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静谧的灯光下再一次直挺挺的交汇在了一起。
江邻迎着陈漠的视线快步走来,但内心心虚的陈漠却别开了目光,借丁沭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你拿这玩意给我敷伤口,万一哪只老鼠在这上面撒了一泡尿,这只老鼠再带点病菌什么的,那我岂不是完了!!”
丁沭看了看手里被极度嫌弃的蒿草团,觉得陈漠说的好像也对。
但是哪只老鼠能站立撒尿才能把尿撒到这个高度的蒿草叶上啊?反正他丁沭没见过就对了。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就连这种罐装饮料再喝之前都得先洗洗瓶盖,不然还真不知道人家扎堆摆放的时候有没有被老鼠爬过。
等江邻走到跟前,丁沭也放弃了自己的土方子。
“先拿双氧水消消毒,包扎一下,到附近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让医生帮忙清洗一下,再打破伤风疫苗,小心为上。”
一听要打针,陈漠立马摇头。
他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