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天净七星摆手拦道。“古董羹因为投料入沸水时会出‘咕咚’声而得名,不过现在通俗的叫法是火锅,这种在文曲城相当普遍的美食,我怎么会做不出来呢?只是我这处的火锅可不比别处,点了就是你的!”
“当然!”丁一脱口应道,随即看见天净七星右手一伸,掌心顿时闪出一把寒光冷冷、吹可断的上等刀刃,左手顺势拉过布幔,遮住他整个身体,随后他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哧的一削,刀刃探到脑壳中,拼命的捣腾一番,搅的血浆、脑髓如熔岩沸水般滚沸的不停冒泡,确定脑壳变空后,刀刃又嘣的割向脖子,整个头颅都掉了下来,两手血淋淋捧着,环过布幔,放到案桌上,此时,桌面玄怪的化出炽烈火焰,撑起头颅,一点一点的烘煮着。
头颅还卷着许多毛,里面的空心部分倒是放有不少牛肉、羊肉、豆干、粉条、辣椒等火锅料,此时,面向丁一的头颅上的嘴突然开口道:“荒山野岭的找不到铜鼎镬(音同火)斗(古时的火锅用具),只好用头颅来充当了,你就吃,味道很美的!”
丁一看着布幔后断头的天净七得,又看了看案桌上的头颅,不由得连续咽下几口唾沫,结结巴巴道:“天……天净七星,你……你用你的头来给我做火锅?我……我还是不吃了,你赶快把头接回去……”
“不行!我天净七星卖出的食物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点了就是你的!你点了就要吃掉!”案桌上的头颅出凌厉的声音,丁一刹时愣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山顶上一时陷入沉默,数刻后,头颅出焦燥不安的声音,眼巴巴着望向丁一道:“你能不能快点吃,我的头颅被火烤太久了就会失去生命原力,到时就法再装回我的脖子上去了!你要真为我好,就快点吃了!”
丁一奈之下,只好拿起旁边的竹制长筷,夹起‘火锅’里的粉条,粉条入口,辣香美味瞬间弥漫,激荡舌尖、上颚、牙龈、喉咙,让人忍不住的咀嚼吞咽。吃了第一口,筷子就不受控制的夹上第二口、第三口……粉条转眼吃了个精光,随后夹来羊肉,肉质鲜嫩,一触即化,香气泌达心脾,窜荡脑门,环盘五脏,缠绕六腑,火候是多一分太老,少一分太嫩,吃下后,唇齿留香,让人禁不住的又要多吃几口。
肚子渐渐饱胀,奈美味太美,筷子与嘴总不听使唤,夹上一次吃上一口,又要再夹一次再吃一口,丁一吃了一口又一吃,直到‘火锅’见底,小腹圆滚,嗝响连天,全身汗液如雨,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探长脖子,嘴巴圆嘟的鼓出一口气,畅快淋漓道:“天净七星,你的火锅果真美味!嗯……这是什么味?好像是头被烧焦了……”丁一扭头看去,只见头颅上贴到左耳的头被烧了不少,此时,眼角瞥见布幔后的天净七星动作似乎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割下头颅,快没了气息的人,倒像是在表演着什么。
“啊……我的头……”案桌上的头颅突然尖叫,布幔后的血淋淋双手迅探出抓过头颅,像组装木鸢、床榻般,对上了断头的脖子,咔咔的几声机械作响,头颅与脖子完美合一,左歪右晃的转了几下,确定完好如初后,他划过布幔,拉了拉垂下的数缕被烧焦的头,抱怨道:“你这人也真是的,说不吃不吃,一吃起来却是个没完,害得我只能支持被火焰烘煮半个时辰的护头元气生生耗光,幸好头被烧时我闻到了焦味,要不然我今天真要被你给吃死了!”
丁一抬头望去,只见天净七星拉下的是贴到右耳的头,眉宇疑惑的皱起,忆及刚才的所见所思,豁地悟到什么,突然起身,枯木拐杖喷涌卦劲朝布幔后扫去,天净七星见状右手闪电挡去,震开大部分卦劲,不过,还是被窜进去了一小股,震的布幔后哐当作响,一只与天净七星长的一模一样的头形铜鼎顿时出,卦劲回卷,拉起头形铜鼎落到案桌上。
丁一指着头形铜鼎,目光咄咄地瞪视天净七星道:“天净七星,快说,你故弄玄虚的搞个头形铜鼎来充当你的头颅来煮火锅,还用口技来配合加工过的头形铜鼎说话,是出于什么目的?”
天净七星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往两边撑了撑,瞬间又恢复平静,眼眶中白云上翻,黑眸朝下凝视,哈哈笑道:“我天净七星纵横数十年,除了他外,还没有人拆穿过,你天机果然非同一般!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