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灵韵的香气”夜色下,绿柳镇民居房屋轮廓隐现,偶见零星灯火。似韩云飞、似季长林、又二者都不像的男人站在一处山岗上,望着下方的镇子,口中发出陶醉的声音。一种冲动在他心底不断激荡着,催使着他想要做出行动。此时,他鼻翼耸动,面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他们原也已经守在了这里?真好,真好”男人身形忽忽融化,化作一道黑光,投入黑暗里,不多时就落在了一座民居之外。这座民居院落以筑土墙围拢起,低矮的院墙遮不住内中景象。只见一道晾衣绳横过半个院子,院角一头极壮硕的大马默默立着,一双眼睛不时扫视四周,透着些不同于凡马的灵慧与狡猾。它目光扫过了门外,却似未看到那里立着一道身影。然而那道身影却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它:“有人先我一步来过这里了但他还在。”主堂卧房里。姜婶将温热的羊奶一勺一勺地喂给了怀中婴儿,一边喂一边轻轻地道:“慢慢喝,慢慢喝。这次咱们家住进了一个好心人,给了为娘好些钱。足够你喝一二年的羊奶了”她轻轻说着话,怀中的婴儿便咯咯地笑。待孩子喝完小碗里的羊奶以后,她把孩子放在床上,转而去收碗和勺子。这时,婴儿忽然大声地啼哭了起来。姜婶收去碗和勺子,慌忙坐到炕上,抱起孩子轻声哄道:“怎么了?没吃饱吗?娘亲一会儿再给你热一些好不好?不哭不哭”然而婴儿还在啼哭不止,稚嫩的脸上显出一种有些恐惧的表情。mǔ_zǐ 连心。姜婶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抱着孩子起身向窗外看去烛火幽幽。王安盘腿坐在土炕上。身前摆着小山般的一堆杂物,旁边还随意丢着十余个储物囊。这些就是他镇杀天一道修行者之后,所得的全部战利品。没有一样对他有助力。他从那堆杂物里挑拣出了符咒、养气恢复的丹药以及可用作冶炼打造兵器的矿石等物,收进芥子环内。预备等回去以后,丢进神化府府库,供府卫们取用。其余之物则随意找了个储物囊装起,也收进芥子环内,之后在悬济府上架出售,标价五百善功。他从前并不重视善功,对善功利用极少。但与熊山君、白驴仙多交流过后,兼之前段时间又从销售武道炼窍法门的那位前辈修行者那里,得悉了天蛇射息功就存于悬济府内,便存了积累善功,兑换天蛇射息功的心思。他如今所剩善功还有将近三千。凑集五千善功并不困难。天蛇射息功据那位前辈声称,虽不在天下修行者第一档炼窍法门行列,但也能位列第三档。炼开周身三百六十窍穴,真气于周身盘绕周流,化为天蛇。凡是能炼开比自身窍穴多的法门秘籍,不论武道仙道佛道,王安都想阅览阅览,取长补短。做完这些,王安又无事可做。与那位武道前辈约定时间还有两日。他百无聊赖,便想着出门练一练拳法,把镇子周围巡视一番,未想此时心神间突现一个柔柔女声:“哥哥,哥哥”嗯?听得这个声音,王安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妹妹淑儿苏醒过来了。他不禁有些头大。淑儿其实在铁刹山帮了他的大忙,他已知这与自身并存的精魂并无恶意,反感也就少了许多。无奈淑儿不知是经历过什么以至神智错乱,或是因他吞噬了邪河神权柄的缘故,对他甚为依恋,一直将他当做是哥哥,每逢清醒之时,必宣示要嫁给他。淑儿继拿到铁刹山蟒蛇鬼仙柳雨秀的分魂之后,便多数时间陷入沉睡,王安也很是清静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她此时会苏醒过来。她又想做什么?淑儿并未在王安身畔显形,柔柔声音一直在他耳畔诉说着:“哥哥,外面有好香好香的气息和当时那些赤甲兵丁身上的气息一样。他也有很硬很硬的壳,哥哥你去捉住他,让淑儿炼化了吧”好香好香的气息?和赤甲兵丁身上的气息一样?!赤甲军!王安听着淑儿所言,瞬间回想起无头尸案背后隐情此案疑因一伙异族赤甲军掘开河流阻挡卫国王师讨伐,诛杀竹泉驿逃难百姓填井。民怨与河神之怨合汇,催生出了一尊大妖魔。他对赤甲军印象极其深刻,记得在幻境中有河边村村民扒下一个赤甲军士卒的兜鍪,显出一张布满鳞片和羽毛的脸!确是异族无疑!如今,淑儿竟说闻到了和那些赤甲军一样的气息?那群异族销声匿迹数十百年,而今终于又在绿柳镇显身了?王安心中霎时警惕起来,跳下土炕,落地无声,极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周身精气奔流汹涌,接着慢慢推开了屋门接连吞噬韩云飞、季长林的男人站在门外,一手按在了门板上,身形逐渐化作透明。正要越过闭锁的院门,直直踏入院子里。忽然心中有感。一种叫他毛骨悚然的气息忽自院落右侧的一间厢房内传递了出来!他双眼瞳仁刹那间化作紫黑二色重瞳,看向那座厢房上空。直见虚空中有片片灿金羽毛飘飞,这些羽毛俱由天地元气凝合,在那座厢房上空飘荡不休!男人感应着羽毛内蕴的气息,忽然收回了推向门板的手掌,化作一道黑光融于夜色里,刹那消失无踪!王安推开房门,走出小院。院外土路上空无一人。他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目力在黑夜中依旧不受阻碍,但也只看到了周围的民居,感应到一些并不算强大的修行者气息,未见到如赤甲军那般的异族。“淑儿,你看错了。”王安在内心同淑儿说道。淑儿很是失落:“哥哥出门太慢了,已经让他跑啦”王安未与她争辩什么,摇了摇头,又转回了房屋。他拳意精神外放,都不曾注意到主卧房窗棂前,姜婶正抱着一个婴孩,亦在默默注视着院外景象。“没什么。没人能抓走你。睡吧,睡吧,我的儿”她抱着婴孩,低声呢喃,坐回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