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年前,乔北溟败于张丹枫之手,假死脱身,隐居于海岛。假死是厉家先祖厉抗天安排的,但究竟去了哪儿,厉家人也不知。厉家每一代都派出精锐去找寻,但都如泥牛入海,一去之后,便无消息,经过了许多次后,渐渐没有人敢去了。六十年前,厉家又有两个杰出的兄弟,大哥名叫厉伯子,弟弟名叫厉仲子,两人一同出海,漂流几年后,终于在这个海岛上找到了乔北溟居住过的洞穴遗迹。他们在海岛上住下来,将洞穴重新修理。为了防备猛兽侵袭,也为了防止被外人找到,他们把原来的出口堵死,另外开了一条地道,从岛上一棵独一无二的大树上通出来。年复一年,掘遍了乔北溟住过的洞穴,踏遍了这个海岛,都没有找到武功秘籍。晃眼过了十多年,这两兄弟已从青年踏入中年。两兄弟觉得这不是办法,商议数次后,厉仲子留下来,厉伯子回去报讯,让年青一代出海,再来寻找。海难、海盗、海啸,历经千辛万苦,厉伯子终于回了中土。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把海岛上的一切绘制成了地图,交给了厉家当时最出色的人厉胜男的父亲厉樊山。不想他回来的时候走漏了风声,厉家被人监视,不敢随意出海,只能往后拖。又过十多年,厉家被孟神通和西门牧野联手灭门,厉胜男的母亲挺着大肚子,带着地图出逃。厉胜男把地图背下来之后,焚毁了地图。厉胜男一边按照脑海中的地图探路,一边给狄光磊讲当初的故事。走了一程,到了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忽地眼睛一亮,只见一块草坪上有一座坟墓。那草坪方圆十余丈,是人工开辟出来的,周围树木扶疏,坪中的青草也差不多一般长短,显然是常有人来料理。厉胜男神色茫然,喃喃自语:“怎么会有个坟墓?怎么会有个坟墓?”狄光磊道:“按照你方才的说法,这座坟墓应该是你那个叔祖厉仲子的。”“那是谁立的?”“当然是他的孩子。”不等厉胜男说什么,一个怪人猛地跳了出来,喝道:“你们是何人,怎么到这里来了!”此人四五十岁年纪,披着五色斑斓的兽皮,须发乱糟糟的,好似野人一般。厉胜男心情不是很好,冷着脸反问道:“你是何人?这坟里是谁?”这怪人不是别个,正是厉仲子的儿子厉盼归。厉伯子离开后,厉仲子死守海岛,虽寂寞的要命,却没有离去。直到他五十岁那年,救起了一个遭逢海难的少女,才有了个伴,因为他非常盼望能够重回故土,所以把儿子取名“盼归”。厉盼归端详了厉胜男几眼,道:“你是个女的,太好了,你是个女的。”这些年,一直没有海难卷来女子,厉盼归担心绝后,见厉胜男是女子,也不再说别的,一爪抓了过来。厉盼归修行的修罗阴煞功是厉抗天留下的完整版,几十年来,心无旁骛,已经练到了第七重,武功比孟神通只强不弱。厉胜男功力虽有长进,比起厉盼归却差得远了。不过,比武较技,功力并非一切,能够凭借功力碾压此时的厉胜男的人,江湖中不超过五个。厉盼归一爪抓来,厉胜男身子轻轻一闪,间不容发的避开,反手一掌拍了回去。厉盼归从未出过海岛,平日里都是和野兽为伍,出手方式都是凭借敏锐的直觉,见厉胜男一掌拍来,下意识的挥掌反击。掌力雄浑,招式飘忽,面目更是随着交手变得凶狠,仿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猛兽。厉胜男分毫不惧,在重重掌影中左躲右闪,见缝插针的发动攻击。攻势虽少,但每出一招,必然给厉盼归造成不小的麻烦。这也是厉胜男的运气。方才狄光磊大战金毛狻,厉盼归正在家里给母亲做饭,金毛狻被打怕了,正在别处修养,厉盼归对此自是分毫不知。否则的话,定会拿独脚铜人来,而不是空手。斗了二三十招,厉盼归拿不下厉胜男,心中大怒,出手越发狂放。掌法展开,方圆数丈全在他的掌力笼罩之下,掌影重重叠叠,好像有七八个人从四面八方袭来。斗到此时,厉胜男已经认出这是家传的“拂云手”、“阴阳抓”,对于来人的身份确认了七八成。心中的火气发泄了不少,厉胜男无心继续争斗,虚晃一招,退后数步,拿出一面金牌,道:“你认识这个么?”厉盼归道:“你是谁?你怎么有这面金牌?”厉胜男道:“我是抗天先祖的十一代女孙,你是我仲子叔祖的儿子么?”厉盼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错,我,我不知道你是我的侄女”他虽然没出过岛,厉仲子夫妻却也教过他伦理道德,他本想抓厉胜男成亲,没想到厉胜男竟然是侄女。“我也不知叔祖在这里留有后裔,彼此都不知,不必提了。”厉盼归除了父母没见过别的活人,没什么心机,厉胜男亮出金牌他就信了,丝毫没有想过会不会有假。认下厉胜男这个侄女后,厉盼归指着狄光磊,问道:“他是谁?他也是厉家的人么?”厉胜男道:“不是,他,他”话未说完,厉盼归怒喝道:“你为什么把外人带进来?”狄光磊轻飘飘的出掌,以“云手”卸去厉盼归的力道,笑道:“我不是厉家的人,但胜男可是我狄家的人。”厉胜男闻言立刻红了脸。初见狄光磊,厉胜男觉得狄光磊是登徒子,在打她的主意。注此后相处,厉胜男觉得狄光磊虽然神秘,但极为可靠,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到。和狄光磊相处,虽然有压力,但极为安心,即便是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她也能安心睡个好觉。对于一个自幼背负血仇,十六岁孤身闯江湖,颠沛流离三年的少女而言,安全是最大的奢望。同船出海一个多月,两人朝夕相处,虽然没有把话挑开,但这也是早晚的事。她唯一担心的,便是狄光磊太强,太厉害,看似风轻云淡,实则眼高于顶,霸气侧漏。厉胜男绝不甘心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哪怕是要嫁人,她也要有属于自己的骄傲。狄光磊说这话,是要定下三生之约么?厉胜男红着脸胡思乱想,厉盼归猛地说道:“原来是侄女婿,如此说来,他也不算外人了,你们成亲多久了?”狄光磊笑道:“新婚不久,不足百日。”厉盼归看了厉胜男一眼,道:“嗯,我说侄女怎么这么害羞,走,我带你们去我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