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总有这种无奈,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我不觉得有人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我更不觉得你是张士诚后人或者陈友谅后人,你没有必须参与造反的理由。”“从我收南王世子为徒开始,我便没有其他选择。”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明朝皇帝尤其擅长株连。“蓝玉案”株连一万五千、“胡惟庸案”株连三万、方孝孺被“诛十族”武则天在这方面都要甘拜下风。不管叶孤城愿不愿意,只要上了“贼船”,哪怕是被骗上去的,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他别无选择。原剧情中他选择死在西门吹雪剑下也是这个原因。天上地下,无一容身之处。与其死在宵小之手,不如死在当世最绝顶的剑客手中。“曾经的你没有选择,我来了,你就有了新的选择。”“什么选择?别告诉我,你是皇室中人,可以赦免我,不可能的,朱明皇室没这种心胸。”“我可以送你去别的地方,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你要争天下也好,论剑也罢,都随你心意。”“真的有这样的地方么?”“当然有,只不过在那个地方,你的天外飞仙就未必是最完美的剑法了。”叶孤城傲然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剑法能够胜过我的天外飞仙。”“那是一种以人奕剑,以剑奕敌的剑法”狄光磊并没有见过奕剑术,但不妨碍狄光磊用中的内容忽悠人。这些说法真实中透着奇幻,奇幻中透着真实,既像是狂人的胡言乱语,又像是朋友的诚心良言。叶孤城没有做任何反驳。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有一个人肯在这个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劝说你,那也是一件欣慰的事。至少,他感受到了朋友的关怀。“还有别的剑法么?”“当然有,有的剑法能一剑破万法,天下招式随手破去;有的剑法带来极致的死亡,一剑出必有一死;有的剑法因情用剑,仗剑入道、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有的剑法”每说一种剑法,叶孤城便喝一杯酒,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孤城感觉自己醉了、痴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识那层出不穷的绝剑。哪怕只是在梦里,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妄。至少,还有最后的追求。人活着,总是要有个追求,不是么?九月十四,清晨。李燕北沿着晨雾迷漫的街道大步而行。他的步子还是跨得很大,却已显得沉重疲惫,他的腰还是挺得笔直,眼中却有困倦之色。十一年来,李燕北每天早上都要在这里走一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有间断过。这是他的地盘,每次巡视这里,他都很有成就感。今天只有颓丧。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人,一个也没在。他们去白云观拜见新主子了。从明天开始,这里就不属于李燕北,而是属于白云观的顾青枫。木道人、古松居士、老实和尚三人做的见证,顾青枫不仅买下了地盘,还承接了李燕北的赌账,且负责安顿好他的全部家人。李燕北老了。他的身体仍旧强壮,但他的心已经老了。狄光磊的多次提醒让他意识到,无论谁输谁赢,后果都不怎么好。与其期待西门吹雪取胜,不如及早抽身而去。但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多愁善感。既然有舍弃一切的勇气,那就不要多愁善感,否则,死亡紧随其后。狄光磊并没有去救李燕北,两人本就没什么交情,提醒两句已经足够,一个黑帮头子而已,爱死不死。朝阳升起的时候,狄光磊已经到了白云观。白云观是道教全真龙门派祖庭,始建于唐朝,诸天万界,只要背景在唐玄宗之后,不论剧情提没提到,白云观都一定存在。晨雾还没有散尽,远远看去,白云观就像是飘渺在白云间的一座天上宫阙。镶着黄铜兽环的黑漆大门已打开,却看不见人,晨风间隐约传来一阵阵诵经声,道人显然正在做早课。狄光磊到此,不是为了李燕北的事,而是为了探查“白袜子”。“白袜子”是本世界最神秘的组织,比“隐形人”还要神秘,因为这个组织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能确认。如果存在,成员有谁?首领是谁?“白袜子”属于锦衣卫、东厂还是南王?木道人其中之一么?老实和尚是其中之一么?如果不存在,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尤其是那个非常不老实的老实和尚。进了白云观大门,最先见到的是一个青衣黄冠的道士。道士冷冷的看了狄光磊一眼,道:“狄光磊?”“嗯,是我。”“陆小凤呢?”“不知道。”“他不来,那我就找你了!”道士冷笑一声,突然拔剑出鞘,一剑刺向狄光磊咽喉。与此同时,又有六个道士蹦出来,六把剑刺向狄光磊周身要害。七把剑组成密密麻麻的剑网,封锁了狄光磊一切退路,赫然是道派北宗、全真派的不传之秘北斗七星阵。北斗七星阵结构精密,七个道士配合无间,七柄剑竟然有七十柄剑的威力。剑光如网,狄光磊像是一条落入网中的大鱼,无论如何飞腾跳跃,也逃不出罗网。乍一看如此,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狄光磊淡定如常。双掌连环不断,推出一个个正反斜直的太极圆环。剑气到了身边,立刻消散无踪。无论七人是分开攻击,还是七剑合一,都伤不到狄光磊分毫。狄光磊甚至没有还一招半式,就是简单的“单鞭云手”循环。以这七个道士的功力,狄光磊便是站在那里任凭他们砍也不会有事,和他们动手,只是想试试北斗七星阵。施展阵法的人不怎么样,但这阵法当真不凡,七人互相配合,攻守兼备,便是武功高一筹的,若无横练功夫或护身宝甲,也会死在这剑阵之中。四十九招后,狄光磊看遍了阵转的玄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