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凤凰的人?”“是。”“我凭什么相信你?”“阁领后天便会到五平。”“凤凰什么时候到五平,和你是不是她的人,没有直接关系。”“内卫府中有人传言,阁领和您有私情,此乃大忌,大人应当避讳,而这封密信涉及到皇家之事,大人想来也不愿掺和,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你有资格和我要人情么?”“只要是活人,便有利用的价值,请大人明示。”“明天上午,我会把黄越下狱,然后找个机会让他跑路,出五平之后,你把他杀了,明白么?”“明白!”“做得好了,这封密信我没见过,一切功劳都是你的,做的不好,你这次本钱可就赔光了。”说完,狄光磊挥了挥手,云夫人施了一礼,快速离去。袁晓梅好奇的问道:“大人,为何要把功劳让给她?她不是个安分的人。”“要的就是不安分,在内卫府那种地方,安分了怎么向上爬?”“大人不怕她过河拆桥?”“我连你都不怕,我怕她作甚。”“大人说笑了,奴婢只是一个丫鬟,何来可怕之处?”“你看,说着说着就来了,多可怕。”狄光磊翻身上床,拉上被子睡觉,袁晓梅哼了一声,爬回小床。相处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信任多了一些,当总归还横着一根刺。蛇灵一日不灭,袁天罡一日不死,狄光磊便一日不会信任袁晓梅。同理,纵然心中已经认定蛇灵难成大事,可凡事都有万一,一旦袁天罡脱身,袁晓梅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过相对而言,袁晓梅倾向于狄光磊。袁天罡虽有养育之恩,毕竟分别十年,记忆已经模糊,她为蛇灵卖命多年,人情已经还的差不多了。给狄光磊当丫鬟虽然没什么地位,但至少吃得香,睡得着,不用睡觉时嘴里含着水果片防止说梦话。狄光磊也没亏待她,至少到现在也没有把她拉上床。狄光磊拿到密信,睡得香甜,袁晓梅却有些睡不着了,一直翻腾到早晨才浅浅睡下。翌日清晨,钦差卫队到了,狄光磊召集江州官吏议事。江州刺史并非是和“舔灵”曾泰平分秋色的“捧灵”温开,狄光磊来的太早,温开目前还在柳州当刺史。张环请出圣旨,当众宣读,这一次,圣旨上多了“所至之处如朕躬亲”。多了这八个字,权力大大不同。“诸位同僚,本官蒙圣恩,提江南道巡察使,乃为民生、吏治之事,一路行来,颇有感触。”说着,狄光磊喝道:“五平县令黄越何在!”黄越战战兢兢出列,跪倒在地,冷汗直流。“本官在五平微服数日,所见所闻均是你这位五平县令横凶霸道,欺行霸市,致使五平百业凋零,百姓苦不堪言,黄越,你可知罪!”“这”“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不成,莫非要本官当着诸位同僚的面,请五平百姓公审你!”黄越歪头看了薛青麟一眼,心说薛青麟是不是打算借刀杀人。不等他想明白前因后果,狄光磊又是一声呵斥:“平南侯薛青麟和黄越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薛侯爷,你作何话说?”薛青麟心说你特么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钦差卫队来了之后立刻就找老子的麻烦,是不是忒不是人了。“狄大人,本侯确实有些管教不严,但那些恶奴都被处置,这几天本侯在家中闭门思过,大人是知道的。”“侯爷虽闭门思过,但侵占百姓的土地财物还没有归还,限期十日,占地者,还地于民,侵物者,还物到人,冤讼者,严加审理,侯爷可明白?”薛青麟怒道:“本侯可是有大功于圣上,便是狄阁老来了,也无权如此。”狄光磊冷笑道:“这是陛下所赐亢龙锏,你可知此物的意义?”“亢龙锏早已被收回,陛下重新赐予,不过是一件武器而已,休得唬人!”“薛侯爷祖上也是冲锋陷阵的,怎的不知兵刃技法,鞭是单鞭,锏可是双锏。”说着,狄光磊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一根一模一样的“亢龙锏”,喝道:“这根亢龙锏是本官出行之时陛下钦赐,奸贼恶佞先斩后奏,便是把你打死,本官也无需承担责任!”“你”“有大功于圣上,说得好,要不要本官替你和陛下说说,本官没夺你特敕,已经算是留了几分脸面,再敢狂言,本官决不轻饶。”薛青麟听闻特敕还能保留,心说这小子不是为了当初的事情来的,只是为了查贪腐,便忍他一忍,日后求梁王算计他。刚好,趁此机会除掉老六,也能去了一桩心病。打定了主意,薛青麟故作愤怒,恨恨退下。狄光磊伸手一指,点向另一个州县的县令。五平县是最后一站,前面几站都逛过,一应问题记在心中,此时一一点出,便是江州刺史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一连点了十多个官员,狄光磊才停下。江州刺史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上前一步,赞道:“久闻狄阁老斗南一人,可惜未曾得见,今日见狄大人,才知所言非虚,佩服,佩服。”“刺史大人谬赞了,家严平日多有教导,照猫画虎罢了。”夜晚,狄光磊带人参加江州官吏组的饭局。薛青麟没来,他化妆一番,去大牢中见黄越。黄越一向小心,且只贪财不好色,家产超过五十万两,却连一个正牌夫人都没有。钦差卫队抄了他的家,除了钱啥都没抄到。“五哥,没想到你竟然会来看我。”“六弟这话可就见外了,今日你也见到了,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救你就是救我自己。”“五哥义气,小弟承情,现在该怎么办?”“越狱!”“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寻死路!”“你不跑,狄光磊就不杀你了么?你可是他的功劳啊。”黄越来不及细想,在薛青麟的安排下,和一个囚犯替换,快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