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脸色一寒, 厉声呵斥道:“放手!”
“我不放!不要走!”楚寒衣撕心裂肺地大喊,将小景紧紧揽在怀里,“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再也不会了!”
小景运起灵力,狠狠挣了一下。
凌厉的劲气将楚寒衣的衣袖都震碎了,甚至还划破了他的手臂, 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可依旧没能让楚寒衣收手。
看来俗话真的诚不欺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楚寒衣这疯病一发作, 竟然把他误认为是自己的发妻!
力道还如此之大,小景竟一时半会儿没能挣脱开来。
正暗暗恼怒之时,楚寒衣蓦然抓着他的肩膀,将他强行扭过身来, 作势要亲吻他的嘴唇。
小景哪里肯让人如此触碰自己, 当即便将头转了过去。
抬腿狠狠踢了过去, 正中楚寒衣的膝头。
他这一脚踢得很重的, 几乎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咔擦声。
楚寒衣仅仅是发出一声闷哼, 随即又不管不顾地正面抱紧小景,连声线都发颤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消失了那么久,你一定急疯了, 对不对?肯定满修真界掘地三尺地寻我!你当初还怀着身孕, 一定极辛苦!”
“我现在回来了, 我有能力照顾你和孩子!我会竭尽全力补偿你们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不要走!!!”
小景恼羞成怒,手腕一震,长鞭入手。
狠狠一鞭子抽了上去。
正中楚寒衣的后背,登时便抽裂了他身上的轻甲。
落下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放手!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与你之间没有任何过往!我也从未给你生过孩子!”
小景咬牙切齿,见楚寒衣不肯松手,反手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
可无论小景怎么打楚寒衣,他就是不肯松手,反而还越抱越紧了。
好似个木头人,打在身上不痛不痒一般。
楚寒衣急切地低声道:“你想打便打,这本来就是我亏欠于你,等你打够了,气也消了,就带我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没有孩子!”
小景寒着脸,又一鞭抽了过去,厉声呵斥道:“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
“没认错,绝不会认错!”
小景道:“你不是说,你的发妻贤良淑德,温柔似水,爱你深至肺腑?岂能像我这般,劈头盖脸,毫不留情地鞭挞于你?”
“是,的确贤良淑德,温柔似水,爱我至深的!”楚寒衣话锋一转,又沉声道,“可我与你分离了太久!在此期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独自一人产子,一定很疼!”
小景:“……”
他挥鞭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
再度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罗素玄。
想起罗素玄当初,也被他如此毫不留情地鞭打。
可罗素玄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景就是想见他,也见不到了。
越无尘也死了,大家都死了。
小景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到底在坚持什么。
一路风雨兼程,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可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送了命。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释怀。
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现如今,有一个既像罗素玄,又像越无尘的人出现了。
小景觉得自己是很开心的,他也应该开心。
因为,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睹人思人了。
况且,楚寒衣现在这般对他死缠烂打,赶都赶不走。
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日后恐怕再难遇见了。
如果楚寒衣没有妻子,没有孩子,那么小景就能顺势将楚寒衣收下了。
送上门供他随意赏玩的炉鼎,做甚不要?
可是,小景尚存一丝理智。
不肯破坏别人的家庭。
即便楚寒衣应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可同他的妻子,还有年幼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小景怎么忍心,让一个年幼的孩子,失去自己的父亲?
因为这丝恻隐之心,小景大力将楚寒衣挣脱开来。
见他还要靠近,小景提鞭一挡,冷冷道:“我不是你的发妻!我再说一次!”
“你是!”楚寒衣言之凿凿地道,“你一定是,不会错!”
“我已经同其他人成亲了,罗素玄并不是女子,他是一个男子!我已经同他成亲了!”小景冷声道。
“我不在意!”楚寒衣痛心疾首地说,“是我没能照顾好你,你当初一定认为我死了,遂才想为我们的孩子,再找一个爹爹,我明白的,我不怪你!”
小景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又道:“不仅是罗素玄,我还曾经同自己的师尊,有过肌肤之亲!”
楚寒衣不敢置信,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小景见状,又冷冷地道:“我并非西凤山周边人氏,而是南阳常家的一位庶出,名唤常轩,此前之所以不如实相告,只是不想增添麻烦!”
哪知楚寒衣听罢,面色更显悲痛地道:“想不到,我被囚|禁的这些年中,你竟经历了那般多的事情!对不起……我被关了太久太久,我竟然忘记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