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衣襟袖口间,甚至散发出了淡淡的雪松味,清冽似雪,淡雅如松。
楚寒衣不想同任何人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哪怕是个小寡夫也不行。
这样太对不起家中苦苦等候他的妻子了。
当即就抬手要将小景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楚寒衣冷声冷气道:“男男授受不亲的道理,你竟也不懂?松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小景:“……”他只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再者,他只是隔着衣服按住了楚寒衣的肩膀,哪里就有亲密举止了?
就楚寒衣这样的人,小景也看不上。
要不是担心楚寒衣突然发疯,再疯狗似的乱咬人,小景才懒得碰他。
“闭嘴,你还想不想买那两匹布料了?”小景冷声道,“我又没病,你以为我当了发冠,不辞辛劳带你来此,是为了什么?”
楚寒衣不假思索地道:“你太闲。”
“……”小景的脸色更难看了,咬紧牙关强忍住打人的冲动,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如何是我太闲?天底下谁人不知钱财好,我有为你治病的银子,还不如出去喝酒快活!”
楚寒衣想了想,他又道:“银子太多烧手。”
小景:“……”
他立马转头同大夫道:“快请为他医治罢,是不是需要针灸?麻烦多扎他几针,下手不需要太轻,他不疼。”
老大夫行医半辈子,还从未听说过这种要求。
先是为其诊脉,片刻之后,老大夫才放下手,正色道:“脉象有力盛达,似潮水般汹涌浩瀚,内热脉道盛张,脉形扩大跳动,此象为洪脉。”
小景不通医术,也不懂脉搏要如何诊断,自然也听不懂老大夫所说的洪脉为何。
楚寒衣也不懂,但他听到“汹涌浩瀚”,“盛张”,“扩大跳动”等等形容。
第一反应便是老大夫在夸他年轻气盛,汹涌有力。
便点头沉声道:“我便说自己没有病了,年轻气盛,身体强健,也算我的错了不成?”
小景道:“你且听大夫说,外行别插嘴。”
他抬头望向大夫,蹙眉道:“洪脉是何意?”
老大夫道:“洪脉也是一种病状,主要是盛热,体内气盛血涌,热盛邪灼,似有一团邪|热在丹田气海中灼灼燃烧,这才使得脉象大起大落,好似潮水一般,时而平静,时而浩瀚。”
小景听罢,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不受控制地想歪了。
从前,他每每同越无尘在一起纠缠不清,耳鬓厮磨时,也是那般。
筋脉在皮肉下有力地弹跳起来,狰狞且夸张地往外暴。
丹田气海之处,似有一捧邪|热熊熊燃,烧得小景几乎无处遁形。
非得如此那般,热汗淋漓地行事才可缓解。
难道说,楚寒衣他……他一直在……
小景的手下意识就收了回来,随即面露恼色,暗道楚寒衣此人看似正经,怎么跟发|春的猫儿似的,时时刻刻想着那种事情。简直就不知廉耻!
楚寒衣不明所以,好些年没行过事儿,也早忘记当初蚀骨一般的感觉了。
他坚持自己是没病的,并且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热盛,你这老儿胡言乱语。”
老大夫道:“老夫行医半生,在当地远近闻名,还从未诊断失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出去问问,老夫这块妙手回春的金字招牌,可是货真价实的!”
“不懂便不要说,你是大夫,他是大夫?”小景没好气地道,又看向老大夫,“除了热盛,可还有别的病?他这脑子不甚清醒,时常说话颠三倒四,还总爱……总爱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大夫听罢,便要上手掀开楚寒衣的眼皮查探查探。
哪知楚寒衣不肯,下意识就要将老大夫的手腕拧断。
幸好小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楚寒衣的手腕,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楚寒衣,狗爪一挥,无家可归,你可要想清楚了!”
楚寒衣:“……”狗爪?哪里来的狗爪?谁的手是狗爪?
小寡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处心积虑地勾引他么?
动不动就要按肩膀,抓手腕。
如此亲密的举动,不是明晃晃地勾引,又是什么?
小寡妇这样对得起那个叫作罗素玄的姑娘么?
楚寒衣觉得这样实在太不守男德了,赶紧要挣脱开来,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凌厉的劲气溢散开来,轰隆一声,将楚寒衣身下的凳子震得四分五裂。
楚寒衣霍然站起身来,不偏不倚撞上了小景的胸膛。
两颗心脏在各自的胸膛中砰砰乱跳。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度涌上心头。
小景内心:“罗素玄!”
楚寒衣内心:“我温柔似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心肝宝贝妻子!我的命!”
老大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抖得宛如风中残烛,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声道:“救……救命啊,杀人了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