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异能特务科,黑暗的街道上神木悠白安静的靠在墙上,他受伤不重,但是一直放任血液流出体表,致使他现在显得格外憔悴。
脸色煞白不说,连唇色都苍白的过分。
但是神木悠白在笑,完全无视环境和现场状况的笑容让他整个人和周围割裂严重。
“你承认了?”费奥多尔说:“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说起来你已经很久没有养花了,我记得你即使在寒冷的北域也喜欢不断的养那些会开花的植物,最爱的就是带着刺的植株。”
“费佳是最好的情报员。”神木悠白微微歪头,声音有气无力,“但是,我喜欢养花这一点根本不算是情报吧?”
“当然,作为情报的当然不是你喜欢养花,而是你放弃养花的理由。”费奥多尔笑着说:“怎么?终于意识到那不会带给你新鲜感了?”
神木悠白笑了一下,他和费奥多尔对视着,红色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新鲜感。”
神木悠白没有痛觉,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个孩童被当做试验品捆绑在手术台上,不断的进行可怕的实验,不断的看着刀刃划在自己的身体上,时时刻刻沉浸在疼痛中,就是因为神木悠白不能算是真正的孩子才硬生生挺下来。
但是,他依旧留下了后遗症。
他原本的黑色头发一夜之间变成白色,即使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没有丝毫颜色,研究员对此欣喜若狂,以为异能迎来第二次增长,但是,再测试后他们才发现,异能并没有变得更厉害。
于是他们失望又愤恨,加大实验力度,却不知道,随着头发颜色的改变,他的痛觉也一并丢失。
异能的发动条件需要血液流出体表,血流的越多异能越强,流血需要用尖锐的东西伤害体肤。
而神木悠白失去了疼痛的能力。
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神木悠白不知道。
但他开始养花,养五颜六色的花朵,每天都给它们浇水施肥,眼睛盯着枝茎上的尖刺,在无人的时候试着用手指接触那些刺。
没有感觉,除了刺进入手指的怪异感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他终究是再也变不回原来的自己,就像是他永远回不到原来的家一样。
那段经历彻底将他的生活打成碎末,将他和所谓【人造异能者】的人设彻底融合在一起,无法脱离也无法反抗,不管做出什么事也会一步步往前走,这是真正的人生,是真正的噩梦。
“知道这个情报对你有什么用?”神木悠白看着费奥多尔,“或者说,你知道这个情报,对我有什么用?”
费奥多尔看着他,“只是在确定一些消息罢了。”
神木悠白靠在墙壁上,就在一瞬间他动起来,在三秒钟的时间内费奥多尔就被他摁倒在地,神木悠白左手攥着枪,枪口抵在费奥多尔的额头,他的手很稳,明明是这样的场景,他却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我在想一件事。”神木悠白的声音婉转,像是小孩子在童言童语,“我最近在忧愁该怎么做一个好人,怎么都做不到,一直被忌惮。”
“神木君被忌惮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被摁在地上的费奥多尔微笑着插嘴。
“不许打岔。”神木悠白盯着费奥多尔,“现在我突然想到,要是抓捕政府通缉的坏人应该就算是一个好人吧。”
费奥多尔笑着看着他,“所以,你要把我交给政府吗?”
“不要。”神木悠白斩钉截铁的回答:“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把你交给他们。”
说完神木悠白干脆利落的开枪,砰的一声,身下并没有传来惨叫声,也没有血液流出来,只有宝石破碎的声音,费奥多尔依旧笑着,他在神木悠白身下崩碎,接着随着风消失。
毕竟从一开始这个费奥多尔就是异能罢了。
神木悠白从地上起来,他把抢放回口袋,接着随便从口袋中摸出一截绷带将伤口缠起来。
等伤口不再流血,神木悠白扶着墙壁继续往前走。
“好痛。”神木悠白小声呢喃着,“总是遇到一些伤脑筋的人,希望小乌不会觉得我身上血腥味太多所以不喜欢我了。”
……
塞骸,费奥多尔坐在椅子上,片刻后他微微皱眉,异能回到身体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所以,果然这种状况也除不掉神木悠白。
“你刚才的表情很可怕哦。”太宰治看着费奥多尔,鸢色的眸子里带着兴味,“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对我来说很可怕的状况对太宰君来说是有趣的事情吗?”费奥多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未免有些太伤人了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