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
250为什么还没把这张照片收起来?
最近它真是偷懒得过分了!
在一连串的误会下,显然李天赐已经认定他是一名法力高深的道士,并且深信不疑。
伊祁只能扶额认下这个身份。
两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李天赐的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他神色复杂的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活的很煎熬,大多数时间在疯癫恐惧中度过,偶尔清醒时,眼前总是出现母亲姐姐的幻象。”
“幻象中的母亲和姐姐总是充满怨恨,她们想要报复罪魁祸首,同样也在怨恨我,因为我是唯一在罗耀宗手里活下来的人。”
“良心在谴责我,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不能去陪母亲和姐姐,亲自到地底下向她们道歉……”
说到这里,李天赐再次捂住脸,声音哽咽:“可是今天,我亲耳听到她们说……不怪你!”
“母亲和姐姐并没有怨恨我,她们亲口对我说出原谅…”
他的语气中充满悲痛,痛苦过后,却又带着一种放下重负般的释然。
死去的家人没有怨恨他,他终于可以从无尽的愧疚感中重生,从此抛下那些阴影,走向新生活。
李天赐抹干眼泪,整理好衣服,正式向伊祁鞠躬致谢。
等他直起身后,脸上又带着几丝踌躇,犹豫说道:“道长,既然您法力高深,拯救了我……那您能不能发发慈悲,再救一救其他人?”
“我入职的那家殡仪馆,来了一位新同事。新同事人很好,不管对谁都和颜悦色,可是她最近…遇到了一点困扰……”
李天赐工作的地方,就是绿江市唯一的殡仪馆,也是绿江市七大鬼地之一,在网络上很有名。
曾经有殡仪馆的老员工在网上抱怨,说那里一直怪事频发,几乎没有人敢去值夜班。
提起殡仪馆,伊祁终于来了点兴趣,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你的同事遇到了什么问题?”
李天赐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曾经跟我抱怨过,说自己在值班时,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偷偷看她。”
“可是每当她回头看去,周围也没见其他活人,只有一具长满尸斑的尸体躺在床上。”
“那具尸体是名老太太,前几天从西冥山那边运来。死者家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定要花大价钱让尸体在殡仪馆停留七天。”
“也正是从那具尸体到来后,我的同事便总觉得有人在偷窥她。”
说完这些,李天赐十分忐忑的看向伊祁,生怕眼前这位高人嫌自己麻烦多事。
所幸,伊祁并未拒绝他,反而给了他一个联系号码。
“我要先与你的同事联系一下,看她自己的意思,是不是需要帮助?我们不能替她做决定。”
拿到高人的联系方式后,李天赐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喜悦,千恩万谢的走了。
等他走后,李朝笛瘦长的鬼影出现在伊祁身边,望着李天赐离去的背影。
李银笛的脑袋也“骨碌碌”的滚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楼梯口。
伊祁轻轻笑了声:“你们的弟弟长大了,心肠挺好!”
“真幸运,他不像自己的父亲。”
……
李天赐回到家中,因为今天的遭遇,几乎兴奋得一整晚没睡觉。
第二天,他带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趁着休息空隙,将自己的新同事林话梅拉到一旁,将高人的联系方式递给她。
林话梅是一个年轻姑娘,只有二十出头,身上带着一股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刚来殡仪馆工作不久。
她听完李天赐的讲述,颇为诧异的瞪圆眼睛:“你是说自己昨晚见了一位高人,高人施法让你与死去的家人见面,还给了你联系方式?”
“是啊!”李天赐露出憧憬之色,高兴的说道。
林话梅略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安慰道:“你最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昨天晚上,那位高人最后向你要了多少钱?”
现在的骗子,连精神不稳的病人都要骗,简直毫无人性!
李天赐急忙摇头:“没有,高人一分钱没要,还请我喝了杯茶。”
完了!这骗子还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林话梅不禁在心里哀叹道。
“也许我之前只是错觉,倒也用不着请什么高人。”她不想加一个骗子,也不想刺激李天赐脆弱的精神,只能委婉说道。
但李天赐此时却表现的十分执着,林话梅实在拗不过他,最后只能将骗子给的号码,添加到自己的通讯录里。
所幸,今天就是那具尸体停放在殡仪馆的第七天。
等到明天一早,死者家属就会将尸体拉走,送去火葬场。
这样她也用不着联系那个骗子!
林话梅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如同往常一样,给老太太的尸体补妆修容。
老太太的尸体看起来倒还面善,只是长满了深深浅浅的尸斑,身体四肢极其干瘪,即使殡仪馆的温度开得再低,尸体也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味。
今天一整天没再出什么意外,她不禁在心底里松了口气,等到值班结束,终于放心下班。
殡仪馆位于绿江市的郊外,每天这个时候,还有最后一班公交车通往市中心。
林话梅赶着坐车,出了殡仪馆后,几乎一路小跑,没怎么注意身后。
走了一会,远远望见公交站牌,最后一班车正在缓缓驶来。
她刚想庆幸,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像是一个人拖着脚步,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林话梅惊疑不定的回过头,却猛然看到一张布满尸斑的脸,静静站在她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