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栀抱着被褥来的马车上,裴沅祯的马车宽敞而且舒适。关上门窗四面不透风,地?上还铺着厚厚的软垫,到?还省得打地?铺了。
阮乌已经在里头熟睡,见她进来,只睁了下眼,又继续睡。
“狗大?人你过去?点,我今晚跟你睡。”她一屁股在阮乌旁边坐下,使劲把阮乌往旁边挤。
因?客栈太小,客房有限,所以阮乌被安排在外头的马车上睡觉。原本睡得香喷喷的,结果沈栀栀进来了。
它有点不乐意,嗷呜了两声。
“狗大?人你挪不挪?”沈栀栀威胁它:“不挪,明天别想吃肉干了啊。”
阮乌这才挪了下肥硕的身体,勉强给她留了个?空地?出来。
沈栀栀抖开被褥,又拿了个?靠垫当枕头,然后挨着阮乌阖上眼。
但也没全然睡踏实,她梦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话本子里黑店煮人肉的事。画面一转,她看?见适才客栈的那个?老掌柜扛着斧头对她嘿嘿嘿笑。
沈栀栀怕得很,但他斧头迟迟没落下只是?不停嘿嘿笑,折磨得沈栀栀心力交瘁。
“你要砍就砍,最好砍利索点!”她怕疼。
她在梦里喊出声,下一刻听见车门被拉开,顿时?吓得跳起来。
正欲尖叫,一只大?掌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动作太过熟悉,此前?在京城趴屋顶的时?候也经历过一次。
她瞪大?眼睛看?向裴沅祯,无声询问:“您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裴沅祯低声说?了句“别出声”,然后缓缓松开她。
没过片刻,马车启动。
“大?人,怎么?了?不住客栈了吗?”
沈栀栀的话刚问完,就听见一阵打斗的声音,是?从客栈传来的。
她拉开车窗望出去?,只见客栈此时?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火光中有无数黑衣人和?侍卫在搏斗。
她惊讶:“真的是?黑店?”
“不是?黑店,是?有刺客埋伏。”
“大?人早就知道了?”
裴沅祯点头。
“那大?人知道了怎么?还敢住店?”
“因?为我也暗中埋伏了人。”
“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栀栀懂。
她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继续赶路,去?州府。”
“侍卫们不要了?”
“他们自?会跟来。”
“哦。”
马车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沈栀栀几乎看?不清裴沅祯,只大?体知道两人离得很近,因?为他说?话的气息都已经喷到?她脸上了。
他人高马大?,况且他是?坐着而她是?卧着,这姿势有点暧昧。
沈栀栀不自?在,她坐起身想往后挪,但后头是?阮乌那条大?狗。
头一回觉得这狗大?人挡路得很。
“你动什么??”裴沅祯出声。
“奴婢没动啊,”沈栀栀说?:“奴婢想坐起来,坐舒服些。”
“大?人,”她说?:“你往后挪一挪,我腿伸不开。”
“你还想伸腿?”裴沅祯道:“我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话倒是?不假,他此时?是?屈膝半蹲,一只腿还笔直地?抵在门边。
“哦。”
听他这么?说?,沈栀栀也不好意思动了。
可这么?半坐不坐的,腰难受得很。想了想,她索性?又躺下去?。
只不过她翻了个?身,改成背靠裴沅祯。
就这么?,马车缓缓在夜间行进。
车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寒风絮絮。而车内,二人一狗,睡得香甜。
次日,沈栀栀是?被挤醒的。
她睁开眼,入目就是?白花花一片狗毛。而身后,是?坚硬滚烫的胸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还能听见裴沅祯砰砰砰的心跳。
她尴尬,试图动了动。
随后一只手横过来,搭在阮乌身上,如此一来倒像是?抱着她似的。
“别动,再睡会。”裴沅祯的声音慵懒而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