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盯着那个占风铎, 神情微微古怪。
那个占风铎,是样法器,是和这古宅一起, 融为一体, 在这古宅里, 发挥着绝佳作用的风水宝器。
在现代,凡是能挡在的器具都能称作法器,比如玄术师制作的玉符, 开光之物,佛道常用的木鱼, 罗盘等等。
因为能挡灾挡煞,玄术师卖出去时冠以法器之名,但事实上, 真正的法器, 无一不是老物件,是流传多年沾了人气, 沾了功德与心念的传承之物。
这样的法器, 才是玄术师费尽心思,也要有上一件, 才是能勾起玄术师贪心的宝物。
解鸣谦手腕上的三枚铜钱,就是这样的一件法器。
眼前这挂在屋檐角下的占风铎, 也是一件。
程铭礼凑近,压低声音,正准备问解鸣谦,那风铎是不是有问题, 忽然瞧见旁边的群演惊呼一声, 卷起自己摊上的物品就跑, 买糖葫芦的和卖麦芽糖的,也挑着草垛和担子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嘉宾。
解鸣谦眼疾手快,将包裹一卷,就往后退去,程铭礼慢了一步,他桌子前边狂奔过来一名穿着皂服腰悬腰刀的皂吏,他按住程铭礼的摊位,道:“丁税、户税、市肆门摊税、单身税,起厘、落地厘,穿鞋捐,一共五百两,快交税。”
程铭礼:“……”
他一推桌上的小剑,问:“能抵多少?”
皂吏假模假样地弹弹小剑,道:“区区小剑,不足十钱,算了,看你顺眼,以剑抵税吧。”
他将程铭礼面前的小剑打包,背在身上。
其他嘉宾见程铭礼给得这么痛快,纷纷以看叛徒的眼光看他。
怎么就不抵抗?
盛易欢年轻气盛,摁住自己的书,道:“这个税收不合理吧。”
皂吏蛮横地加了一句,“言语税,一百俩,你,交六百两税。”
还准备和皂吏谈判的其他嘉宾:“……”
将张开的嘴闭上。
摊上东西不值钱的,都用物品抵了税,摊上物品之前的,比如卖银饰的,卖药品的,卖金银玉簪木簪的,都舍不得。
他们意识到,这个综艺,是要花钱的。
他们一无所有,只有个包裹穿越,东西都收缴了,之后他们吃什么睡什么?
他们敢保证,柴导绝对不会偷偷给他们钱。
皂吏见他们磨磨蹭蹭,怒道:“快交,不然抓你们去坐牢。”
安南塞给皂吏一根玉簪,赔笑道:“官爷行行好,这五百两,我能过两天交吗?”
皂吏低头望着手里玉簪,道:“意图贿赂差役,摊位没收,罚款五百两,共交一千两,晚上之前交齐。没交齐,挖矿抵债。”
说完,皂吏伸手去收安南摊位的东西。
安南:“……”
其他人:“……”
见贿赂这条路也堵死,其他嘉宾放弃了,爱咋咋地。
皂吏来得快,去得更快,扛着嘉宾的包裹,不带走半片云彩。
皂吏一走,之前摆摊的群演又回来,重新摆摊,旁边嘉宾瞧见这一幕,只恨自己手脚太慢,没有跟着群演跑。
和这些群要相比,他们真是不够警惕啊。
这就是穿越吗,他们真的穿越,不会也是这个德行吧?
嘉宾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解鸣谦这时上前,问:“要借钱吗?九出十三归。”
“不要。”文瑾条件反射地拒绝,他对着镜头,根正苗红地开口,“高利贷不能沾,沾了家破又人亡。”
解鸣谦点头赞同,“高利贷确实不能沾。”
他低头望着自己怀里的包裹,将高利贷牌子丢到一边,银票全部收起,对程铭礼道,“走,去吃东西去。”
集市后边就是酒楼,解鸣谦走到对面,选了个临窗、靠近占风铎的包厢,跑堂跑了进来,递给两人一份菜单。
解鸣谦低头一瞧,顿时emmmmm。
他手里攥着一大把银票,以为能吃喝不愁,但现在发现,他还是太天真。
随随便便一样菜,都要一百两。
解鸣谦从怀里摸出银票,大概五千两的样子,吃上几桌席面,就没了。
程铭礼接过去瞧了瞧,又舍不得解鸣谦吃苦,点了几样解鸣谦爱吃的菜,又说了忌讳,才让跑套离开。
他道:“鸣谦,下午我就去挣钱。”
既然有这个设定,就有挣钱门路。
下边嘉宾也意识到这点,去问群演怎么挣钱,群演齐声道:“去东市。”
所谓东市,就在隔壁院子,程铭礼走出房间,站在过道上眺望,能瞧见隔壁有一条小湾河,小湾河旁边,还像模像样的堆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