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摸出张黄符贴在四羊方尊玉饰上, 继续解释,“这个,是明器。”
明器, 即陪葬品, 又称作土物。
因为是死人用的东西, 又在地底埋葬了那么多年,阴气重,有邪煞, 不适合活人佩戴,也不适合收藏。
如果要收藏, 得经过特殊处理,经过特殊处理,也不能佩戴。
“这个方位, 是正神方位, 如果用的是灵物,能招财纳禄, 你这上边的摆件, 都是你精心淘来的古物吧,这些古物, 摆放在这个方位是对的。但没有经过处理的明器不行,有阴煞, 会撞神。”
神喜光明,厌阴煞。
“若撞神,就会倒霉,轻则流年不利, 重则血光之灾, 残疾死亡。”
柴启信听完, 沉默道:“我三女儿,可能不知道这是明器,不小心买回来的。”
这四羊方尊摆件是和田玉黄玉,底下方礅是白色的,四只羊是黄色的,皓白明亮,只看外表,并不能分辨出这是古董还是明器。
而他三女儿,并没有学过。
或许,她也是被人诓了。
解鸣谦应道,“可能吧。”
黄纸自燃,四羊方尊身上周围空气好似一瞬间扭曲,片刻恢复正常。
四羊方尊身上的煞气,已经被黄符烧得干干净净。
他伸手,将处理好的四羊方尊递给柴启信,道:“可以了,另找个地方放下吧。”
柴启信犹豫片刻,扯了纸巾隔着手掌接过,之后随便找个盒子,放到抽屉里,之后他决定,将这个东西丢了。
他算是怕了这些东西,以后还是时不时请个风水先生回来看下风水吧。
解鸣谦解决完明器,又起身往楼上走。
柴启信跟了上去。
程铭礼走在解鸣谦身边,瞅向柴启信,果然柴启信脸上的黑气又稀薄几分,只是依旧看不清面相,朦朦胧胧的。
他眨眨眼,一个劲地盯着柴启信子女宫看,他好奇,柴启信子女宫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才有这样的不孝子女。
柴启信抬眸,心生忐忑,问:“程大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没有。”程铭礼放弃了,收回视线。
“这个房间,是谁的?”解鸣谦挺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问。
柴启信心沉了下去。
他发现,自己连生气都生不起。
他闭闭眼,急促呼了几下粗气,方道:“我三女儿的房间。”
因为是女儿房间,柴启信在这方面还挺避讳的,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女儿也这么大了,他不好进女儿的房间。
他手里,也没有女儿房间的钥匙。
他迟疑道:“等我老婆回来,再进去看看。”
“也成。”解鸣谦瞧了房门一眼,往楼下走。
程铭礼站在原处,望着楼道上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不解。
见解鸣谦没多瞧半眼,他喊住解鸣谦,好奇问道:“鸣谦,这个摆设应该犯了避讳吧。”
东北火位,忌水木。
这花瓶里装了水,上边又插了花,摆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鸣谦为什么不在意这个?
解鸣谦瞧了一眼,对程铭礼讲解:“阳宅风水,只要不是明显的冲神撞神,请邪神,或者迎邪煞物进门,其实风水摆放避讳不避讳的,没那么严重。”
“毕竟普通人不懂这些,平时摆放都由着自己心意来,像这种小小的剪刀煞、反光煞、对冲煞之类的,出去晒下太阳吹下风就可以将身上煞气清干净。”
有条件的可以请人布置下,无条件的就多晒太阳。
“而且,阳宅风水不是一成不变的,稍微改变摆设,看似是避讳的摆放,却能变成风水吉位。”解鸣谦走过去,在那插花上挂上四四方方的红纸,红纸犹如一个个红包,挂在插花上,一眼过去,红红火火。
解鸣谦后退两步,问程铭礼道:“你现在看看,这花瓶摆放不对吗?”
程铭礼双眼覆上元气,亲眼瞧见,那处风水由细微不协调,变为融洽一体。
好似巧夺天工。
程铭礼望着解鸣谦的视线亮晶晶的,“鸣谦,你真厉害。”
化腐朽为神奇。
这样厉害的鸣谦,居然是他的男朋友。
程铭礼生出一种紧迫感,他要更优秀,才能配得上这样优秀的闪闪发亮的鸣谦。
解鸣谦听到男朋友毫不掩饰的欢快夸奖,感觉以往这些做惯了并没感觉到有多稀奇的事,忽然觉得厉害起来。
他难得羞赧,又生出一股骄傲。
他像打了鸡血,带着程铭礼将柴启信家走了一遍,将风水不协调的地方全都更正,并告诉程铭礼为什么要这么改。
解鸣谦和程铭礼精力旺盛,柴启信一开始还跟了上去,不过十几分钟,就撤离了,他也瞧出解大师在给程大师上课,和他没多大关系,就轻声提出告辞。
解鸣谦没有留他,柴启信便回到沙发上,闭目休息。
他是真的疲惫,发生的事并没有那么容易消化干净,他不过躺了几分钟,就陷入沉睡。
那边,解鸣谦带着程铭礼将柴家走了一圈,除了房间没有去,公共区域都走了一遍,连鸡圈鸭圈也不放过,告诉程铭礼院子里该该种些什么,哪儿应该摆放石头,以及哪儿应该开一扇门。
毕竟,鸡圈鸭圈内鸡屎鸭屎遍地,这处为邪煞之位,容易滋生阴邪之气,若是通风不畅,也容易出问题。
若是阴邪之气聚集,住在这儿的人,容易生病。
听完解老师私下小课程,程铭礼琢磨片刻,走到人工水景边上,不解地问:“若是这样,那水景里有鸭子屎,其实影响也不大吧,为什么你一进门,先点出这个问题?”
解鸣谦站在他身边,笑道:“因为这水景,是风水二字里的水。”
“风是阴阳气,水是虚明水,风水风水,水占其一,足以说明水的重要性。门前内抱水,藏风纳气,不容疏忽。平常有点鸭子屎,倒无所谓,但柴导气运低,就很有所谓了。”
“这水,得干干净净。”
“还有一个,因情生煞,因私生煞,这鸭子屎,非自然倒入,而是因人七情六欲滋生的阴私生煞,其作用,远胜于平时。”
程铭礼听出解鸣谦话中深意,他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这后边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未必不可告人,但不怀好意是真的。”解鸣谦开口。
程铭礼点头。
他早知道老太太没说真话,有恶意很正常。
不过,“倒鸭子屎,能做什么不怀好意是的事?”
恶意滋生煞,但会是什么样的恶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