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八这态度, 成功唬住邵辰,也打消了邵辰的怀疑。
他道:“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卿医生莫怪。”
卿八道:“邵主任也是谨慎。”
卿八不计较, 这事便算掀过。
一行人没有多少说闲话的心思,沉默间便到了亮子被害现场。
亮子被害现场有执法队员守着, 旁边还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那儿。
张助道:“那是甄行甄医生, 他是第一个发现席亮死了的人。发现席亮死后, 我让执法队员将这儿围了起来,没有破坏案发现场。”
执法队员让开位置, 让卿八他们进去。
厕所入口没设大门,正对面是镜子和盥洗池, 男女厕所在分属盥洗池左右侧。
进入男厕的入口也没门, 走进去便是小便池。
小便池外, 席亮趴在地上,一双眼圆瞪,似是没想到自己会死亡。
他在后背心脏部位有一道伤口,地面流了一滩血水。
卿八俯身,伸手摸摸席亮后颈,席亮身体温热柔软,显然死亡时间并不久, 再看看伤口,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这伤口, 贯穿心脏, 从中流出的鲜血往一侧倾斜,流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水。除了这摊血水, 席亮周围并无这般大量的血水出现, 可以推出席亮身上并无其他伤口, 后背这道伤口,为致命之伤。
再看后边地面,血水呈喷溅状,而席亮双脚与这喷溅状血水中间有一块干净地带,像是被血海包围的岛。
由此可以推出,杀人并非走到席亮身后忽然出手,而是和席亮相隔一段距离,甩出的飞刀或者匕首,一击致命。
那道致命伤口不是位于心脏正中,而是稍有偏斜,且席亮的身子又斜侧着往前扑倒,应是席亮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但为时已晚,凶器刺入他后背血水喷溅瞬间,他躲避的蓄力和兵器的前推之力让他前行,之后扑地,才会双脚与喷溅的血水相隔一段距离。
席亮身为执法队员,实力不弱,能让他察觉到却没法躲避,凶手武力值必然很高;又或者凶手甩得一手好飞刀,飞刀出手时无声无息,在靠近席亮时才被席亮察觉。
无论是凶手甩得一手好飞刀,还是凶手武力值高,都不可小觑。
当然,这也与席亮没防备后边之人有关,因为没有多少防备,才会被凶手轻易得逞——席亮双目大瞪,眼底尽是诧异,显然他对身后之人充满信任,于自己死亡毫无心理准备。
卿八视线落到伤口,因为衣服遮挡,无法看清创口面,但看沁血模样,是匕首的可能性更大。
卿八望向张助,问:“有镊子吗?”
张助道:“等等。”
外边有执法队员机敏,不等吩咐便去了旁边研究室,过了片刻取过来消过毒的镊子、手术刀等械材。
卿八用镊子拨开创口处的衣服,见创口两边锐利齐整,犹如两个半月牙合成,肯定是创口是匕首造成。
她将镊子重新放回托盘,望向甄行,道:“甄医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死亡的?”
甄医生道:“四点十五到四点二十之间。我因为实验要留意时间,离开研究所前,我看了下时间,是四点十五分,我从研究室走到这儿,大概要两分钟,当然这是个估算时间,所以为着严谨,延长三分钟,肯定不超过四点二十。”
卿八又问:“路上,都遇见了谁?”
“遇见了执法队员和张助。”甄行开口道。
“都是哪些执法队员?”卿八问,“你还记得吗?”
甄行摇头。
像他这样的研究员,又怎么会刻意去记执法队员的脸,况且,是他去上厕所的功夫?
张助道:“我去调监控。”
卿八道:“苏院长和邵主任去吧。”
邵辰瞧了张助一眼,又望向卿八,凝眉道:“卿医生,请不要随意怀疑人。”
卿八道:“邵主任,请不要意气用事,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谁都有嫌疑,包括你我。”
张助道:“确实如此,邵主任,我之前见过甄医生,此时我身上嫌疑相较大,为避嫌,麻烦邵主任走一趟了。”
邵辰招来一名执法队员扶住院长,和苏院长一道前往张助工作室。
卿八问其他执法队员:“席亮,和谁相熟?去问问和席亮相熟的,看谁在四点十五和四点二十之间没有人证。”
执法队员中的小队长答应着去了。
院长等卿八将事情吩咐完,问:“卿医生,你发现了什么?”
卿八转身,道:“席亮在研究所还有同一势力的人,仙灵芝母体在席亮同势力的人身上。”
张助道:“怎么确定是同一势力的人,而不是被人黑吃黑?”
“席亮后门打开,对背后之人没有防备。”卿八开口。
张助又问,“若是同一势力的人,为何不席亮他制造动静,让他逃出去?”
卿八道:“席亮被灭口,更安全,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她重新蹲下,取过手套戴上,将席亮的双手翻过来。
若仙灵母体是席亮偷的,他手上会有痕迹,若无痕迹,应是带了手套,那在也能找到废弃手套。
幸运的是,席亮没有带手套。
他掌心有一道亮晶晶的痕迹,像是蜗牛爬过地面后产生的粘液,晶莹胶质透亮,带着黏性。
这个粘液过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风干,亮晶晶的,仿若水痕。
卿八用镊子去夹,没能夹起。
用棉签去沾,这亮晶晶的粘液又能被棉签沾起,并打湿棉签。
很奇特的液体。
她将棉签凑到鼻尖,能闻到一股清淡的浅浅的香味,犹如草木清香,又如兰花幽香,很难形容,但很好闻。
院长走了两步,问:“卿医生,这是什么?”
“母体身上自带的粘液。”卿八开口。
她转身道,“有警犬吗?若是警犬闻过这味道,或许可以找到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