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卿八对上视线, 叶珊双目一亮,投以求助的眼神。
叶珊也是没法,她快被绑匪逼疯了。
那个绑匪什么话都听不进,无论是她拉拢、打压、威吓、予以好处, 全当耳边风, 还嫌弃她吵闹,将她面纱当口塞封住她的嘴, 之后更是将她手脚捆住塞进笼子里, 整个过程粗鲁得一比, 毫不怜香惜玉。
之后, 便是城门口乱了起来, 谁也顾不得她。
她求助无门,看到卿八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都像是看到一份希望。
救救她, 救命!
似是接收到她的求助视线,卿八往这边走来。
叶珊泪眼盈眶,她再也不在心底偷偷骂她不识抬举的贱民了, 以后, 她就是她恩人。
直至她眼前飘过那个绑匪背影,那个绑匪还朝恩人挥手,“卿八。”
叶珊感动的眼泪逼了回去。
这两人,是认识的?
也是,雪国以白为尊,贱民很少有机会碰到功法,她一前一后碰到两个实力高强的贱民, 本就不合常理。
若这两贱民是旧相识, 或者说, 这两贱民和城门口那些贱民都是相识的,就合理了。
贱民造反了。
叶珊将泪逼了回去,垂眸黯然神伤。
卿八走近,瞧了笼子里的叶珊一眼,道:“你这也,太粗暴了。”
谈鹤鸣道:“她太吵,也太闹腾。”
说着,他邀功道,“我一看她坐着这马车,又是那副打扮,肯定是这个世界的大人物,我想着你肯定能利用,就将她抓了起来。”
卿八哑然失笑,“那你确实抓对了。”
被废弃的皇室公主,银发世家,可不尊贵?
谈鹤鸣挺直腰杆,露出个笑。
他问:“那她怎么利用?能让她带我们进城吗?”
“没用。”卿八开口,“放了吧。”
“怎么就没用了?”谈鹤鸣一边问一边将笼子收了。
卿八指风一弹,将叶珊手脚以及嘴上的纱割断。
她问:“你不是进城了?怎么被抓了?”
霍家有人过来救霍深,应是叶珊进城通知的。
叶珊面上有些尴尬,喏喏不语。
卿八明白了,想过去看她好戏,结果自己演了场猴戏。
“你们银发世家,来了多少人?”卿八问。
叶珊抿唇,细声慢语地开口,“也不算多,每家百来人吧。”
她抬眸望向城门方向,提醒道:“你快走吧,这儿的事瞒不过家族长老,到时候世家来人,就不是这些实力地位的人了。”
卿八没应这个话题,问:“你知道寒江吗?”
“我知道。”叶珊点头,问,“你要去寒江?”
“对。”
“寒江就在银塔城后的圣山上。如果要去寒江,不一定要从城里走,你可以绕着城墙一直走,走到尽头就拐弯,然后继续绕着城墙往前走,走到尽头,就能上雪山了。”叶珊指着前方,又做出个拐弯手势,之后收回手。
卿八“嗯”了一声,道:“你走吧,别再被抓了。”
“多谢。”叶珊踌躇片刻,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重新坐回马车,操纵马往城外走。
谈鹤鸣道:“就这么放她走啊?”
卿八道:“她之前提醒过我,我欠她一个人情。”
“哦,行吧。”谈鹤鸣点头,“那我再抓一个有身份的。”
“不用了。”卿八开口,将自己从霍深一行人嘴里得到的消息与谈鹤鸣分享,道,“除了强攻进去,占据这银塔城,没有其他法子。”
“不能充当死奴进去?”谈鹤鸣问。
“不能。”卿八开口,“死奴身上有契约,能被检测到。而且,死奴地位太低,进城处处限制不说,还会很憋屈。”
“这种憋屈,不是在浮城那样不自由的憋屈,而是别人张口闭口骂你贱民、卑贱、污眼等脏话,并鞭子动不动就抽过来、拿你取乐的那种憋屈。你若能忍,可以充当死奴进去。”
谈鹤鸣立马放弃:“那算了。”
谁敢这么打他骂他,他当场就能将人捏死。
他瞧向城门口方向,道:“那我助他们一臂之力。”
那些闯关者,到现在还在城门口。
说着,谈鹤鸣大步流星地走向城门,手中方天画戟往前一丢。
“咻”地一声,方天画戟越过人群,似火箭般冲向城门,城门外将闯关者各种道具攻击拦住的防御罩被方天画戟瞬间洞穿,以戟尖为中心,蜘蛛网似的裂痕在防御罩上朝四周蔓延。
方天画戟力道不减,继续冲向里边厚重的铁木门,“铮”地一声,扎进铁木门中间的缝隙,并继续往里冲,将关得紧紧的铁木门扎开指甲盖宽的裂缝。
冲到最前边和守城战士战斗的闯关者见状,纷纷往防御罩上砸道具,瞬间,大裂缝上又蔓延出细细密密的小裂缝,又在某个瞬间到达承受极限,防御罩分崩离析,化作光影消失于空中。
闯关者中有人振臂一呼,“冲啊!”
而守城的战士大喊,“防护罩破了,快喊人。”
前边的战士疯狂拦住闯关者,后边的战士忙取出手机联络自己主家。
谈鹤鸣手一张,刺在城门上的方天画戟又穿过人群,落回他掌心。他再次往前一丢,方天画戟将铁门撞开,并继续往城里飞去。
一名穿着休闲外套的银发青年见了,手中长刀劈向方天画戟。
谈鹤鸣再次收回方天画戟,脚踩过人流头顶,冲向城里。
卿八见状,不徐不疾地跟了上去,她绕过道具、激光枪以及各种武器,似鱼入水般从人流间隙中穿过,有种分花拂柳般的闲适与飘逸。
这一幕被城内一名银发老者瞧得眼底,当即迎了上来。
卿八右脚抬起,老者像放飞的风筝,倒飞三米远后,重重落到地上,又滑行一米方止。
旁边有青年扶起那老者,惊惧地望着卿八,之后扶着老者折身就逃。
卿八手中秘银幻化成长鞭,长鞭在空中一卷,将那三人卷起,拉了回来。
她望向谈鹤鸣,道:“笼子。”
谈鹤鸣将笼子丢过来,卿八趁笼子还在空中时,将那三人扔了进去,又鞭子一抽,将将笼子扔了回去。
谈鹤鸣接过笼子,抱怨道:“兄弟,明明是你要笼子,你怎么能那么懒?”
卿八道:“抓人。”
“得咧。”谈鹤鸣一戟将身前人敲晕,丢进笼子。
因为笼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笼子越来越大,谈鹤鸣干脆将笼子往城门口一方,到处抓人丢进去。
闯进城内的闯关者见状,试探地将抓住的人往里边一人,见毫无阻碍地扔进去,干脆几人合作,抓人丢笼子。
在一干闯关者干得热火朝天时,一名金发少年从雪路上往城门口跑过来,有闯关者见他一头金毛,和其他闯关者一同将他抓了,丢进笼子。
成·金发少年·武力渣·瑞:“……”
他干什么了,就要被抓?
待瞧见笼子里一流的银毛、金毛、蓝毛、红毛等各种颜色的毛,再看看外边一溜的黑,悟了。
自己的毛色不对。
早知道,就不染发了。
他扶着笼子栏杆,偷偷观察。
忽然,他双目一亮,于人群里瞧见统领全局的卿八。
他家卿姐,就是那么一颗璀璨的星,放到哪儿,都能被人一眼瞧见。
他大声喊道:“卿姐,卿姐!”
卿八耳尖,听到熟悉的声音,偏头瞧了过来。
金毛少年成瑞忙朝她挥手。
笼子里边有战士瞧见这一幕,当即手放到成瑞少年的脖间,对走过来的卿八道:“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他!”
卿八只偏头,喊道,“谈鹤鸣!”
谈鹤鸣应了一声,下一秒,那战士掐着的人变成空气,再一看,金发少年维持着抓栏杆的姿势,移到了笼子外边。
金发少年反应过来,忙似兔子般跳起,小跑到卿八身侧,道:“卿姐,这个世界是黑发当政,其他发色的人,都是魔鬼,要抓起来绞死吗?”
“不是。”卿八应道, “恰恰相反,这个世界的人,是白发当政,黑发要抓去坐牢。这些闯关者基本上都是黑发,干脆反了。”
“噢噢噢噢。”成瑞明白了。
他摸摸头发,道:“早知道我就不染了,闹出这么个乌龙,差点以为我要狗带了。对了卿姐,有什么要我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