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有轻微的凸起,单茶的指尖感觉到照片下是一个长方形的卡片,轮廓坚硬。
下一秒,霍舟已经将相册上面那一层的软膜掀开,拿开那张照片。
果然,在那张照片底下,藏着一张银/行/卡。
单茶愣住。
霍舟在短暂的怔楞过后,也回过神来。
他将厨房里的单萱叫了出来。
看着藏在照片底下的那张银/行/卡,单萱也有片刻的失语。
先前在医院的时候,无论是单父和徐梦云怎样旁敲侧击,爷爷都没有说过半个字拆迁款在哪里。
其实爷爷可以立遗嘱的,但他最终也没有立遗嘱。
毕竟无论单萱多么早熟,到底还只是不满十八岁的高中生,单爷爷怕就算自己把钱给了她,她也不一定能守住。
他知道,自己死后,儿子和儿媳为了找到这笔拆迁款,必然会掘地三尺。
所以老人家用了这样的办法,他将银/行/卡藏在两个孙女的童年相册里。
因为这本童年相册,是单父和徐梦云唯一不会仔细翻阅的东西。
***
距离高考还有三天的时候,蒋子昂跑来看了单茶一次。
他还带来了单茶的高考准考证。
单茶接过准考证,说了声“谢谢”。
蒋子昂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单姐平时卷生卷死的,高考不来卷我的话,说不过去吧?”
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单茶没有去学校,而是专心留在酒店里复习。
酒店套房是霍舟定的。
如今单茶回过味来,这样的酒店套房住一晚要不少钱。
霍舟却满不在乎:“我爸他们公司定的长包房,平时都用来招待客人。现在没有客人,你不住白不住。”
单茶勉强放下心来,将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中来。
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该掌握的知识点早已经滚瓜烂熟在心中。
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考前状态调整到最好。
***
六月七号那天的天气很好,是个凉爽的阴天。
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单茶也被分配到了本校的考场。
进考场的时候,省实验大门外的那条长长坡道上,挤满了来送考的学生家长。
紧靠着校园教学楼的那条街上,也有交警在维持秩序,路上摆了禁止鸣笛的标志。
单萱拍了拍单茶的肩膀,柔声道:“去吧。”
在姐姐的注视下,单茶快步走进了校园里。
她将准考证和身份证都拿出来,等待着监考老师的检阅。
一路走向教学楼,在路上她碰见许多熟悉的同学。
齐安安就在她隔壁的考场,排队的时候捏了捏她的手,笑眯眯道:“蹭点学霸的力量。”
两人正说着话,另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是白雅言。
她的脸色苍白,看见单茶后,倏地收回视线,快步走远了。
蒋子昂远远看见单茶,也跑过来,笑着调侃道:“行啊,单姐考前一个人躲在家里看秘密复习资料了是吧?”
单茶也对着他笑,“反正语文肯定考得比你好。”
其实这还是单茶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对着同学放狠话。
没想到后来高考成绩出后,蒋子昂语文考试爆冷,写出了一篇满分作文,之前高中三年,没有一次在语文考试上赢过单茶的他,高考语文竟然比单茶还高了八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初夏这天的清晨,在语文考试开始之前,单茶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清风穿堂而过,温柔地拂过她的面庞和头发。
像是爱她的人在拥抱她。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清点完考卷后,教室里的广播里传来考试结束的指令。
有人蜂拥着、飞奔着出了考场,也有人一动不动、神情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