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顾隐弦友情提供的人/皮/面/具, 宁楸和少年帝君在闹市中隐居了起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顾隐弦伤好以后便离开了,帝曜也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有现身。因此, 少年帝君只知道他是和宁楸一起逃出来的,不知道另外两人的存在。二人相互扶持,过平凡人的生活, 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宁楸甚至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如果不是少年帝君看起来太年轻,倒真是毫无违和感了。这些天她也隐约听到消息。帝曜的大哥虽然掌控朝政, 把控了仙界的实权,修为却始终停留在九重境,无法晋级为仙帝。也许是他血洗仙宫之事有伤天和, 即便服下再多天材地宝, 甚至将父君身陨后留下的仙丹都炼化了, 修为却始终难以寸进。魔族抓住仙界人才凋零、没有仙帝镇守这一机会,派遣大军进攻仙界。仙界守军节节败退, 有帝君之名而无仙帝修为的帝曜兄长,也被刺客斩杀于御座之上。一时间,仙界风雨飘摇, 岌岌可危, 大有兵败如山倒之势。形势危急,就连天道都几乎被打崩……若要让魔祖侵占仙界,将整个仙界炼化为己用, 世间将再没有人能限制他。所幸这时, 天道眷顾了一位少年。他有一半是剑灵之体,自可以以身承载破碎的大道, 拯救仙界于危难之中。少年从九重境一举突破为仙帝, 执掌仙界大道, 携仙界之威势,带领着残兵败将攻入魔族阵前。他一袭白衣,剑势凛然,不惜燃烧神魂,一剑刺穿了魔祖的胸口。这一剑旷古烁今,由极致的剑意和纯粹的杀意形成,不将敌人诛灭便誓不罢休。魔祖身躯尽碎,血肉崩溃,唯独一道残魂卷着破碎的黑袍,向远处逃窜。使出这旷世一剑以后,少年咳出一口血,不仅剑刃寸断,头发也变得苍白如雪。宁楸心疼不已,接住了从半空坠落的少年,将他抱在怀中。“还有一道残魂,你必须彻底消灭它……”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我会成全你们。”他用最后的力量掷出了手中的断剑,将逃窜的魔祖残魂钉死在虚空中。而后,少年虚弱地倚在宁楸的怀里,满头白发衬得他脆弱得像一抔雪,清冷而又昳丽。他轻颤着抬起手,抚上了宁楸的脸颊:“姐姐,你要离开了吗……”宁楸握住了少年的手,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他身上,“嗯,我要离开了。”“别、别哭,”他用指尖擦拭着她的泪痕,“……你会记得我吗?”“会的。”宁楸握住他的手,向他保证。少年点了点头,将一块金色的碎片,放入宁楸的手中。“这是我本命剑的碎片,看到它,便想起我,好不好……”“好。”宁楸将少年紧紧抱在怀里,然而她的身影却在逐渐消散。*斗转星移,数万年的时光宛若过眼云烟,宁楸再一次出现在熟悉的仙宫里。这里的一切,和她离开前并没有任何变化。宁楸回过头来,看到了帝曜。他身上的魔气已经彻底消散,眸色也回归了正常,不再像血一般妖异。“你把本命剑的碎片带回来了?”帝曜略微有些诧异。宁楸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在你当初消耗力量救下离霜剑宗时,这个碎片就已经消失了。”“也好,”帝曜微微颔首,“就将它留着吧。”宁楸有些出神。“离开之前,我已经抹去了他的记忆。”帝曜轻声说道,“他不会记得你,历史也不会被更改。”宁楸却忽然扑进了帝曜的怀里,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可是,可是……你记得啊。”帝曜微微怔住,抬起手温柔地轻抚她的发顶,“嗯,我记得。”“不管是曾经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喜欢你,都想让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