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拿婚龄做判断标准?”夏油杰顺着吐槽完后微微一顿,反应过来了重点,瞬间眉头紧皱,摆出一副准备打架的模样,“等等,你想怎么教训?”
五条悟睁圆眼睛倒退一步:“你思想不要那么龌龊啊杰!一看你脑子里就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那可是你妹妹、啊好恶心!”
夏油杰咬牙:“是你先提到的婚龄。”
五条悟理直气壮:“我就随口一说啊,你瞎联想什么?”
夏油杰自知论胡搅蛮缠敌不过五条悟,于是换了个角度:“总之你想清楚,断了里绘家的财力支持,你要处理的麻烦事会多多少,所以别招惹人家。”
五条悟:“……”
看着五条悟略有所思的模样,夏油杰以为他总算听进去了,于是缓和语气补充说:“不过毕竟财阀还是利益至上,所以这一次……”
“哇,原来你是看中你妹家的钱才宠着她啊。”五条悟顶着毛巾,拳头轻轻捶在自己的掌心上,表情故作嫌弃,“妹控的真面目露出来了哦!”
夏油杰:“……”
“悟,我要是打得过你,我现在就把你摁进莲蓬头里。”
凌晨四点。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
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嘈杂而凌乱,像是要下个没完没了。
床上的人烦躁地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完全没睡着。
准确来说是根本睡不着。
五脏六腑都像是连通了千里之外少女的脉搏,闯入的蝴蝶不知疲倦地扑腾着。
熟悉的清香萦绕在自己周身。
那不过是自己用了很久的洗护用品的味道,本是没有刻入任何信息的空白唱片,却因为偶发的失控承载了记忆的重量。
气味与记忆总能建立坚韧的联系。
在情绪反刍的深夜,大脑像是一架陈旧的唱片机,朦胧又模糊地播唱着用肢体记忆制成的唱片,唱针一圈圈划过刻纹。
明明只是接吻而已。
手腕柔软而纤细,像是一用力就能折断,因为被掠夺太久而缺氧无力。
所以半攀半抵的身体软软地陷入沙发,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暧//昧音节都是恰到好处的可怜。
但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装的。
没有热情的回应,也没有激烈的反抗。像是引导他深入的圈套,严格控制着食量。
哪怕只是回忆,身体也会做出和当时完全一样的反应。
他不想去碰。
像是做着某种不容认输的抗争一样,眼睁睁看着乌漆漆的雨云渗透出天光。
天已大亮时,五条悟拉开了浴室的门。
因为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所以位于卧室的浴室是智能调光玻璃的装潢。
下午的时候,里绘未来借用的就是他卧室里的浴室。
主要是因为客用盥洗室与洗衣、杂物间公用一个前厅,连带着晾晒阳台都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乱糟糟一片。
他并不信任里绘未来会乖乖地洗澡,毕竟猫这种手欠的生物设定就是“百分之百手不能落地”,一定要摸摸碰碰什么东西才罢休。
她绝对会左翻翻右翻翻,准保翻出点什么好东西来。
还不如干脆让她在主卧玩调光玻璃。
冷水从头顶浇下,他将额前的头发捋起后,瞥眼看到依照大小摆放整齐的洗护用品,油然而生一股烦躁感。
明明是他的东西。
但他不得不承认十分奏效。
而且比起他的状态,用那样真诚的眼神表达心意的她似乎在享受整个过程:从始至终没有焦虑感,也完全不急躁。
情绪的控制是胜负的关键。
如今的他深谙此点——在进行一些相互可退让的谈判时,谁的情绪先被调动。
无论正面还是负面,都有极大可能成为致命的漏洞,以更多的亏损为谈判画上句号。
男人的手指插入后梳的头发中,从额头捋至后颈,挤压出的水分混入流动的水流中,顺着背肌蜿蜒而下。
卧室的冷气开得过低,导致浴室的水汽氤氲反而有些暖意。
他半垂着眼睛盯着瓷砖的缝隙出神思考,银睫三三两两黏成组,卷翘地挑起水珠,又不堪重负地垂落。
半晌,他蜷指抵住额角蓦地笑出声。
他关了水流,转身时眸光微闪烁,捕捉到了只有一层淡淡的水汽的玻璃内侧。
冰冷的玻璃上面因为水汽的攀附,隐隐约约显出一行字。
——“因为我吗?”
呼吸微滞。
五条悟几乎能幻听到少女的手指在上面滑动书写时的轻微声响。
他单臂撑在玻璃上,直勾勾盯着那行字,好几秒后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好啊。”